他望了好一會,像要記住這觸感。
在木棉緊張的問:“要……開始了嗎?”他才回神。
“嗯。”連清和應著,手裡的剪刀“咔嚓咔嚓”地活動兩下,聽到這聲音,木棉直縮脖子,嘴裡說著:“我真是瘋了才會讓你給剪……”
連清和不答話,已經轉到她身前,用梳子梳著她的頭髮,再比量兩下,抽出剪刀就開始修剪。
木棉緊緊閉著眼睛,響在耳邊的聲音,卻攪得她心神不安。
她真的開始後悔了,為什麼他一句換髮型,她就鬼使神差的坐在這裡了呢?
“聶詠兒和襲垣騫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他突然問。
木棉微震,緊閉的眼睛慢慢睜開,想要抬起頭,他說:“別動。”
她又保掛著原來的姿勢,垂著眸,低低的“嗯”了一聲。
“不怨?”
“嗯。”
突然,他低笑一聲,聲音很淺,但她聽到了。
“喂,你笑什麼?”
“這個髮型還真是醜。”
“啊?”木棉很快就被把拉回了注意力,“你不是說你有剪過的嗎?現在怎麼辦?”
“我負責好了。”他說著,手上的動作不停。
“可我還是要頂著這麼醜的……”
眼前倏爾出現一面鏡子,她望著鏡中的人,愣了。
額前修剪出“八”字型流海,微微蓋過雙眉,不算厚重,輕盈得很,襯著木棉的臉頰愈發嬌小嫵媚,又透出股子輕靈勁。木棉本來就要顯得比實際年齡偏小些,剪了流海後,起碼倒回五歲,像極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重點是,恰好將受傷的額頭蓋了住。
很難相信,他不過就是唰唰唰地修剪了幾下,整個人的變化就會這麼大!
“你真的只給你家狗狗養過?”她狐疑的問。
他解開桌布,又抖了抖,“我當你這是誇獎了。”
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似乎還不太適應突然有了流海的自己,喃喃的問:“這樣真的好看嗎?”
連清和慢慢出現在了鏡子裡,雙手隨意的按在她的肩上,身子俯低,對著鏡裡的人說:“那要看在誰的眼中。”
她無意識的側過頭,恰對著他的臉,近在咫尺。
她一驚,想要拉開距離,他同時靠近,氣息捱上,猶如夏日裡拂過的清涼微風,“在我眼中,每個面貌都是新鮮。”
不同環境,不同心情下的她,每一面變化,對他而言,總是新鮮驚奇。他不知道保鮮期是多久,只知道,這樣的感覺,是每日俱增。
木棉被他眼裡的東西震了住,瞬間不知該如何自處了,她對連清和是明確表態過的,她以為他是該拉開距離,甚至是厭惡她的,可他沒有,反而很好的拿捏了其中尺度,讓她連想要再說一句重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雙手還是抵上他的胸口。
連清和垂眸看了看,沒有讀懂她的欺許一樣,銅牆鐵壁似的身子,又挨近。
她變紅的耳垂,鼻尖上滲出的汗,微微打著顫的睫毛,提示著他再繼續下去,就是危險。
可他收不住。
他又近了,唇快要咬上她被陽光烤得發燙的耳垂,在她耳邊,聲音沙啞著,“商木棉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喜歡你?”
他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嘆息口吻。
耳垂癢得很,像被小蟲子啃咬。
木棉身子打著顫,可眼神還是一瞬不瞬。
是啊,她也不明白。
他的手指一點點攀上那裡,指腹反覆捏著,時不時的,他溼熱的氣息會代替手指,激得她一陣陣戰慄。
木棉害怕了。
就是這種感覺,她會不明就裡的想要一起被放逐。就像第一次出現在這裡,她居然想用種那方極端的方式,讓這個男人幫她卸下一身枷鎖,走出她給自己設定的條條框框,讓她從此不像自己。
當那隻手,從她的耳垂,撫過她的頸部,再一路向下時,木棉倏爾抓住。
垂眸,她說:“我不想改變什麼。”
就這樣,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挺好。
他眯著眼睛,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在你變得貪心的同時,我也會。”
木棉一驚。
他主動退開了,聲音又淡上了,“就算等價交換好了,午飯交給你了。”
他轉身進了屋,木棉在原地,起風了,吹亂了她散開的發。
她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