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小姐吧?”特護站在門口,禮貌道:“連老先生請您進來。”
兩人都是一愣,木棉立即點頭:“好。”
她進去的時候,經過樑琨靜身邊,後者的垂半眸,唇抿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離開了。
木棉走進,看到躺在床上的老人,臉色不算太好,十分憔悴,可一雙眼睛,仍是有神透亮。
“坐。”連守望出聲。
木棉坐了下來,“您的身體怎麼樣?”
“現在還死不了。”連守望像極了挑釁,但木棉知道,這爺子一定就這脾氣,跟誰說話態度都好不了。
她從容道:“那您得繼續保護下去。”
連守望瞥瞥她,緊抿著的唇,竟一點點揚起,慢慢的,他說:“你是來找清和的?”
木棉也不隱瞞,“是。”
連守望全無意識的輕笑兩聲,緩緩開口:“丫頭,我都現在這種情況了,我就和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我很瞭解我孫子,他難得這麼喜歡一個姑娘,我該支援他。而且,我也清楚,就算我不同意,他也根本不會聽我的,甚至,我的固執還會把他逼得更遠!”說著,他搖頭,“不划算啊。”
木棉靜靜聽著,他繼續說:“即使到了今天,我也還是那個態度,他想娶誰是他的事,我連守望的孫子,註定不是會被別人左右的!”視線調向她,他話鋒一轉,道:“可是姑娘,你就真的非得嫁給他嗎?”
他想說什麼,木棉心裡門兒清。
但她卻做不到當著這位老人的面兒,將一意孤行進行到底。
眼前的老人太睿智,又活得太明白,什麼事都看得透透的,連她那一些許的自私,都沒能逃過。
他說:“齊副總早就透露過,總公司有意讓清和接他的位子,實則,是股東們看中了他的能力,為他接任總裁做準備。而屆時,他會將成為新地置業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執行總裁。”
他問:“我是老了,不太明白你們小年輕嘴裡所說的愛情,它到底有什麼作用?因為自己想要長期霸佔一個人,就要讓他揹負更多?甚至,毀了大好的前程?”
連守望接過特護遞來的藥,一口灌進去,喝了半杯水,這才抬眼看木棉,“老實說,比起你,我更中意小靜那丫頭。不說她會對清和有多大的幫助,起碼,她不會拖他後腿,而且,她付出的,要比清和多得多。”
將身後的枕頭抽離,他躺了下去,口吻平靜道:“人啊,直到快要死的時候,才會靜下心來思考,爭強好勝了大半輩子了,臨了希望的,是子孫能夠平平安安。丫頭,不要覺得我太自私,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會體諒我的苦心啦!什麼金錢權勢,都不及我孫子的幸福!”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沉,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別怪我,不是你不夠好,只是你不適合現在的他……”
連守望含糊的說完,一歪頭便睡了。
木棉推開門,一抬眼就看到站在對面的梁琨靜。
“商小姐,”她在身後叫住她。
木棉站住,沒轉身。
這一天,她經歷太多,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爭辯什麼了。
“我知道你討厭我。”梁琨靜低下頭,聲音全無起伏,“只要是為清和好,我都無所謂。”
深呼吸,她說:“離開他吧,能做這個決定的,只有你了。”
木棉站在原地,搖搖頭,輕笑一聲。
曾幾何時,無論她跟誰在一起,總會聽到同樣的聲音,她真的就那麼糟糕嗎?以至於,會被每一位旁觀者討伐?
梁琨靜扭頭看她,說:“你和襲垣騫的淵源太深!你和清和在一起,就等於是送給對手一個永遠挖不盡的資料庫!偏偏,襲垣騫又是一個不可限量的男人,他只是還年輕,將來的他,都有超越清和可能……你確定,要把這兩個男人扯上關係,被別人拿來一直用花邊新聞做比較?對清和而言,那是最大的悲哀,是褻瀆!”
她對連清和的維護,已是根深蒂固,快要成為一種信仰。
木棉早就是千瘡百孔了,四周有再多的聲音,都傷不到她半分了!只不過……只不過……想到他們口中的那個清和,她會疼得全身抽搐。
她什麼也沒說,吃力的拖著行李箱,沿著走廊,越走越遠,直到身影消失。
梁琨靜站在外面好一會,才推門進去。
連守望張開眼睛,看了看她,又閉了上,“不用內疚,你做得對……不是你的話,沒人會為了清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