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回來的時候,雲憶正窩在沙發裡抱著手機講電話,她徑直進了浴室。
不大一會,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站在蓮蓬頭下面,木棉兩手捂住臉頰,想著阿騫站在便利店外吸菸時落寞的神情,她就想狠狠甩自己兩記耳光。
難怪他會生氣,看到男朋友手機裡有別的女孩的照片,她該嫉妒的,可為什麼就沒有?
木棉從浴室裡出來,雲憶這邊才掛了電話,一手託著腮看她,“阿許剛才說,通緝犯還沒訊息,上面怒了,懸賞獎金已經提到了30萬。”
木棉擦拭頭髮的動作一滯,她知道雲憶說這話的意思,被蒸氣燻過的緣故,眸子水潤潤的,“警察不是24小時貼身保護嗎?”
“那也保不了一輩子啊!”雲憶聳肩,起身也往浴室走,“我要是那個逃犯的話,我當然是先找地方好好把自己藏起來,待這陣風聲過了,所有人都麻痺大意時,我再回來報仇也不遲。”
木棉聽了這話,停了下來,怔坐在沙發上,眉頭鎖個厲害。
也許是不合時宜,她居然在想,幸好連家是正白旗有世代習武的好傳統,他應該多少會一些防身術吧?之前有親眼見過他爆打付雲洛,現在想想,當時無論是力量還是招式,都像學過的練家子。可即便如此,任誰想到一個潛伏在黑暗裡的殺人狂,心情也輕鬆不起,只能祈禱警察能儘快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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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木棉還在琴房練琴,楊幌就興沖沖的進來,“成了!成了!”
木棉放下琴弓,“老師,什麼事這麼開心啊?”說完,她想到什麼,眼眸一亮,“是不是您昨晚相親成了?”
楊幌愣了下,臉色登時就紅了,輕聲訓道:“別瞎說!”
“啊?沒成啊!哎,您還真是想打一輩子光棍啊!”木棉頓時提不起興趣了,“那是什麼成了啊?”
楊幌激動的來到她跟前,“比賽!聯合高校的比賽!系裡剛剛定了,咱們專業由你和荀朗去!”
木棉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我?”她馬上搖頭:“我不成!不成不成!我現在這樣的水平,哪裡有資格參賽啊?再說了,我也不是佲伶的學生啊1
嘴上說著拒絕,可胸口的心跳卻禁不住加快了節奏。
比賽……對她來說,這事就像發生在昨夜又介於隔世之間。可不論過去多久,再聽到這兩個字,還是輕易就喚醒體內沉睡的另一個她。
“這一次算是破例,招收你做為咱們學校的特招在職本科生,然後推薦你去參加非專業組考試,透過初試後,立即推薦你跨升到專業組比賽!屆時你就和荀朗一樣有資格了!”
看到楊老師臉上的興奮勁,木棉有些恍恍惚惚的,也許是被好運拋棄太久了,她不太敢相信,這麼好的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楊幌迫不及待的說:“快看看,這是非專業組比賽要求的曲目……自選中國作品一首不短於4分鐘,還有自選小品一道,時間不超5分鐘……奏鳴曲或協奏曲的1或2個樂意……”
“另外,我們需要在皮亞蒂或帕克尼尼隨想曲中任選一首曲子,還有巴赫的無伴奏組曲第四、五、六首中的序曲,挑其中之一提前錄好DVD寄給組委會……針對你而言,還是巴赫的伴奏組曲更容易發揮……”
想到什麼,楊幌又說:“至於下週的廣告拍攝,你不用擔心,依你目前的‘天鵝’演奏水準,已經足夠勝任拍攝了,比賽與拍攝是不會發生衝突的。”
木棉震驚不已,“可是……可是您不是說,我還差得遠嘛……”所以,她才沒日沒夜的練,絲毫不敢懈怠。
楊幌正色道:“如果不這樣講,你再驕傲自滿怎麼辦?”
他一直都說木棉是屬於大提琴的,是能夠給種樂器賦予美好靈魂的人,她對大提琴的領悟力,是他見過最高的!
木棉重拾大提琴學習後,他也曾忐忑擔憂過,可聽到她每天都在進步的琴聲後,他的心早就安安穩穩的放到了肚子裡。她的才華,並沒有被時間洪流給吞沒,她還是商木棉,是他為之驕傲的學生!
“清和那邊我也打過了招呼,他沒什麼異議。能夠感覺得到,他特別支援你。”楊幌說這話時,望了木棉一眼,似讚賞,更似欣慰,“木棉,清和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
此時此刻,楊幌像位真正的為兒女操心終身大事的父親,那語重心長的勁,讓木棉有點想哭的衝動。可她也只是垂著眸,緩緩而又沉重的說:“他真的很好。”
但她終究不會是他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