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垣騫買了飯回來,一樣樣擺上小餐桌:紅棗蓮子粥,山藥炒木耳,爆炒肝肝,還有菠菜湯。
全都是醫生提到的那幾樣,他都記了個仔細。
兩人吃著,話不多,時不時的眼神凝望,像在小心翼翼叩響彼此心門。
“阿騫,”木棉低頭喝粥,慢慢問:“最近工作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遇到麻煩?”
“就那樣。”他不願多提。
襲垣騫的個性裡,偏執與霸道佔了主要,和她一起的時候,他不喜歡被其它人或事幹擾。哪怕是工作,也會是情敵之一。
“哦。”
木棉不多問了。
她將一碗粥喝光,又被他逼著吃了很多。
下午,她催他去公司,儘管再不樂意,但公司那邊的電話一接一個的催,襲垣騫也只得先將她送回家。
站在她家樓下,他細心叮囑,“上去後再睡一會,沒準,你一覺睡醒後,我就回來了呢!”
他認真的樣子,把木棉逗笑,她點頭,“那我上去了。”
望著她轉過去的身影,原本想離去,可他突然有種強烈的不捨,邁開長腿,幾步過去又從身後抱住了她。
“阿騫?”木棉扭臉看他,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目光蒙上了一片濃郁的晦澀氣息,“說!你會不會離開我?”
強悍的口吻,始終掩飾不了他心底裡的那絲恐懼。
她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胳膊,聲音低低的叫了他一聲“傻瓜”。
“說啊!”他執意,不想被打發了,同時,摟著她的胳膊,也情不自禁的箍緊。
木棉這時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昂起頭望著。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來,迅速很快的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啄,然後轉身就快步走了進去。
直到進了電梯,她的臉頰還是燙的,心跳得很快。可埋在那裡的種子,則因挺過了酷暑嚴冬,悠悠的開出了小花。
是開在早春的第一株。
襲垣騫去公司這一路的嘴角都是上揚的,他的天堂與地獄,就在那女人的一念之間,但他不在乎,他給她這個權利!
他剛到公司就被襲正瀚叫去了辦公室。才一進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哥!”
21歲的襲鶴鳴,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襲垣騫對這個弟弟沒他那麼熱情,僅僅是抬抬眉毛,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就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程湘與兩位哥哥,還有襲老太也在。
襲垣騫看都沒看那幾人,直接坐到了奶奶旁邊。也直到看見孫子,襲老太微涼的眼神,才慈愛許多。
“哥,聽說你回家了,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回來見你了!”
襲鶴鳴走過來,和他有幾分神似的模樣,充滿年輕人特有的陽光氣息,而那恰恰又是襲垣騫欠缺的。他的人生所需的養分裡,絕不包括陽光。
襲垣騫抬起眼皮瞅了瞅他,三年沒見,又高了又壯了,是個結實的小夥子了。
他又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程湘見兒子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臉色難看的瞪了襲垣騫一眼。回眸間,不小心撞上了襲老太犀利得像刀子一樣的目光。
襲老太微微揚起抿著的唇角,目光扎得對面女人開始畏縮。
襲垣騫徑直問:“找我什麼事?不是想在這裡家庭聚會吧?那抱歉,我走錯房間了。”
他的諷刺,令襲正瀚快要坐不住了,礙於母親在場,咬牙忍著沒爆發。
他說:“你弟弟在外頭學了那麼多年,也是時候該回來幫忙了。”
程湘立即笑著接岔:“我們鶴鳴一心想在外頭闖蕩,可也不能放著家裡生意不管啊!所以,正瀚才把他叫了回來。”
襲鶴鳴笑笑,“有哥在就好啊。”
較襲垣騫更有朝氣的臉,被像被微風吹得蕩起漣漪的泉水,清澈,乾淨。
襲垣騫去看他,眉梢慢慢揚起。似乎不明白,他如何做到,在並不是很熟悉的情況下,這聲“哥”會叫得這麼親切自然,隨時都在提醒他,尚有這麼一個被血緣緊密聯絡在一起的人。
程湘瞪一眼兒子,頰上的笑容顯得僵硬,“你這孩子!你別忘了你也是姓襲的,怎麼能把責任都推到你哥身上呢?”
程二哥也在點頭,意味深長道:“鶴鳴啊,你媽說得沒錯!你也是男子漢了,該你承擔的責任,可不能推卸啊!”
襲老太冷冷笑出聲:“既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