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突然心一疼,握住她的手,“木棉……”
木棉回頭,笑笑:“別擔心我,我沒事。”視線凝向前方,她說:“習慣了。”
雲憶特別難受,緊緊握著她的手,卻連安慰都變得力不從心了。
這時,徐強打來電話,木棉接聽後,緊繃的神情終於鬆懈下來,掛了電話,她將頭靠在座椅,“總算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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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醫院裡,巧的是,她前腳剛走,他就被送了進來。
木棉推門進去,抬眼就看到了襲老太,這會就站在床前,臉頰氣得發白。看到木棉和她身後的雲憶,硬是壓下脾氣,說:“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經過木棉的身邊,她停了下來,目視前方,下顎微抬:“外面守著記者,我想你是知道分寸的。”
雲憶瞪著這位老太太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的,可轉眼又笑了,一副看好戲的神情,“也夠程湘受的了。”
襲老太現今對木棉,已經造不成任何影響了。她只是站在門口,皺眉盯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雲憶見這情形,叮囑有事打她電話,隨叫隨到,然後就離開了。
病房裡安靜了,木棉走過去,床上的人卻轉過了身,將臉埋進被子裡,不肯見她。
木棉眉擰得更緊,動手去拽,可他死死揪著,最後把她惹急了,反而鬆了開。退後一步,她問:“去哪了?”
“……隨便走走。”他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的傳來。
“隨便走去哪了?”
“……郊區。”
木棉抿了下唇,又問:“身上的傷是哪來的?和人打架了?”
停滯幾秒,他“嗯”了一聲。
木棉氣得抬起手想要拍他幾下解解氣,可手揚在半空,又生生收回。
“什麼原因打起來的?”
“……不知道。”
這回答,帶著賭氣的成分,但木棉知道,其實是不想說。即使是他不說,她也猜得到,多半是他挑釁了。
本來想再罵他幾句,但看到他頭上纏著的繃帶,還是不忍心。
走過去,坐在他床邊,她扭頭看他,無奈出聲:“還疼嗎?”
將頭埋進被子裡的人,睜開了眼睛,黝黑的眸發亮,他沒說話,喉結上下滑動,唇顫了顫。
“給我看看。”她輕輕拍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轉過來。
他一點點眯起眼眸,突然掀開被子坐起來,把她抱在懷裡,緊得不想撒手!
木棉怔住,又瞬間明白了,沒說話,更沒拒絕,由著他將不安恐懼傳遞給過來,她照單全收。
“木棉……上次你說,想要離開這裡是不是?”他問。
懷裡的身子驟然僵住,可很快,又軟了下來,她“嗯”了一聲。
襲垣騫一點點放開她,低頭望著她,眸眼處都是複雜,他問:“上次,你問我的時候,也是像這樣的感覺嗎?”
他當時遲疑了,就像她剛才,儘管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可那感覺讓人發慌,心頭像長了草,怎麼割也割不淨。
木棉定定地望著他,沒有回答。
他垂下了目光,扯出一個失落的笑:“我當時讓你失望了對不對?”
木棉伸手撫向他被打腫的臉,強迫他望向自己,“阿騫,別再做會令自己受傷的事了。”
她的撫慰,像股暖流,一下子擠進他被凍僵的胸口裡,在那兒生了把火,重新捂熱他的心,溫暖了他愈漸冰冷的身體。
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都無所謂了!他不再是不可一世的襲家少爺,不再囂張跋扈,卑微得俯下身子,將臉頰埋進她的掌心裡,喃聲:“木棉,別離開我。”
這是他生命裡唯一的光亮,他不能失去。哪怕是強佔,他也要強佔一輩子!
木棉的目光柔和得化成了清風,“我哪兒都不會去。”
他終於心安了,“嗯。”
她說不會,那就不會,因為她從來沒有欺騙過自己。
所以,有關她是不是喜歡上連清和的問題,他始終都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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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但襲垣騫在木棉眼前總耍無賴,不是喊著頭疼,就是說胸口不舒服,纏著木棉留下來陪著他。知道她也有傷在身,而且比他的重,所以,他要求醫院在他的私人病房裡,又安置了一張病床,方便她休息。
徐強這幾天一直都往醫院裡跑,彙報完工作,再彙報公司內部的情況,尤其詳細彙報了程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