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門鈴,門那端沒有聲音。
連清和微微皺眉,掏出手機來,拔通她的電話。
隔著這扇門,傳來手機鈴聲。
連清和掛了電話,又按響門鈴,“木棉?”
他可以確信,她就在裡面卻不開門,這令他不安急躁,於是,不假思索的敲開了隔壁的門……
木棉靠牆坐在角落裡,輕輕拔弄著腕上的手鍊,手機就擱在桌上,先是一陣陣瘋響,之後又沒了聲。
亮晶晶的大提琴掛墜,每拔一下,就晃幾下。
她笑,晃得真好看。
陽臺上突然傳來聲音,接著,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拉了開。
木棉抬起頭,看到站在那兒的人,身上單薄的襯衫,還是一塵不染的白色。頭髮被風吹亂了,眼神也亂了,在看到她以後,又漸漸恢復到平靜。
他走進,雙手背在身後,將玻璃門拉上。
難以置信的看著走近的他,她的聲音發顫,“這是十五層!你瘋了嗎?”
連清和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清凜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你哭了?”
木棉低頭,別開了臉,同時抬起手臂擋住自己,“沒有。”
她的手,硬是被他扯開,再被他雙手捧住臉頰,強迫她抬起頭,“有事發生?”他問。
“沒有。”木棉搖頭,平和的視線裡,毫無鬆動痕跡。
“那為什麼不開門?”
“只是暫時不想見你。”
連清和愣了下,慢慢放開雙手,木棉則起身,快步走進臥室,背對著他說:“我現在有點累,想要睡會,你……先走吧。”
連清和抿緊唇,“我不會接受這種沒有原因的冷落。”
木棉身子一僵,沒轉身,“不是冷落……只是,真的累了。”
連清和走過去,站在她身後,距離很近,眼神筆直的落在她身上,“商木棉,我不是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但我更不喜歡被人隨心所欲的當成消遣。你今天,要給我一個交待。”
他將話講明,木棉默默聽著,眸光放低,聲音也低了,“我已經說過了,所以……還是先回去吧。”
身後許久都沒有聲音,但她知道他沒離開。
半晌,他說:“好。”
轉身,頭也不回的拉開門,又“砰”地關上。
木棉獨自站在臥室,抬眸看著窗外,是灰濛濛的天,沒有白的雲,沒有懸的月,是沒有意義的灰。
伸手,想抓住什麼,可什麼也抓不住。即使是這沒意義的顏色,也溜出了指縫。
她頹然轉身,瞬間怔住!
連清和就站在門口,探究的黑眸,狠狠的,想要從她這裡挖掘出什麼。
木棉看他,“為什麼還沒走?”
“因為……”他用目光將她禁錮在原地,朝她走過來,淡淡道:“你不想我走。”
“我沒有。”
“我知道你有。”
待他走近,木棉又想別開視線,被他捏住了下巴,“商木棉,你不擅長撒謊。”
木棉這一次沒逃避,反而問他:“連清和,你就這麼懂我嗎?”
他揚眉,“是。”
木棉落下眸光,“好像只有我不懂自己。”
她一反常態,連清和將眉頭擰緊,“你有事想告訴我?”
木棉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從她的表情,連清和已然讀懂,“什麼事?”
她不看他,咬了咬嘴唇,在抵過內心掙扎後,她終於開口:“我和阿騫上床了。”
對面的男人驀地一震,一雙黑色的眼睛瞪大,企圖找出些破綻來。可這種可能,被她接下來的話,當場推翻。
昂起頭,她看他,“是我自願的。”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得是心甘情願的!阿騫不能揹負罪名,如果連清和知道真相,他絕對會在一夕間毀了他。
所以,她必須,心甘情願。
連清和許久都沒說話,他咬緊牙,臉頰上的咬肌,繃得清清楚楚。
即便他不開口,她也仍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因為背叛,因為受傷,因為恥辱!
她做了最壞的打算,猶豫片刻,她說:“如果你想和我分手……”
“不可能。”
木棉錯愕看他,他慢慢平靜下來,就像沒聽過這件事一樣,口吻很淡,甚至有點漫不經心,“這事我會自己消化的,但分手,不可能。”他重申。
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