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了。
足足一週了。
每天都收到鮮花這種事。
見助理離開,阮婉注視著被對方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的那束花,只覺得頭疼地厲害。她抬起手按壓了下太陽穴,才拿過花,略微翻找了下,毫不意外地從裡面找到了一張卡片,內容依舊是幾行意味雋永的小詩,書寫的筆跡飄逸秀雅,一切看起來都既誠摯又不過分熱切——這都是滿滿的套路啊。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眼,來電人不是別人,正是譚元洲。她接起電話:“喂?”
“今晚有空嗎?”
“……”阮婉沉默了下後,回答說,“有。”
“一起吃個飯如何?”
從她回答“有”的時候起就已經料到了譚元洲的下一句話,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反對,幾句話後,這件事算是就敲定了。各方面表現都極其成熟穩重的譚元洲沒有藉機多和她搭訕幾句,而是很有禮地與她道別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阮婉一手放下手機,另一手撥動著眼前的鮮花,不得不承認,對女性來說,被這樣一名優秀男士追求並不是一件討厭的事情,只是……
“如果你現在是在追求我的話,抱歉,我想自己沒辦法給予你想要的回應。”
晚間的餐桌上,阮婉很是直白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在國外養成的習慣,譚元洲在感情這件事上十分坦然,所以她也沒有繞彎子。
切著面前牛排的譚元洲聽著這話,嘴角的微笑並未消失,只是反問:“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
“據我所知,你對我並不反感,現在也沒有戀人。”譚元洲態度溫和地說,“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對感情持認真態度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們很像。所以你拒絕我關於‘交往’的提議,我完全可以理解,是我太過魯莽了。一切應該先從追求開始,對嗎?唔,是我現在的方法讓你覺得討厭嗎?”
他問地誠懇,說得坦然,阮婉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後,她問:“你喜歡我?”
譚元洲低笑了聲,低沉的聲音如同釀造了多年的紅酒,很是醇厚。他說:“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沒有男人會追求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我們的長輩是朋友,家世相當,你長得很美,性格也很好……當然,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想聽的。說實話,在感情方面,我對你還遠不到‘愛’的地步。不過,如若一個才認識沒兩週、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就張口對你說愛,恐怕你也不會信吧。”
阮婉聽到這裡,不由也是莞爾。
“我更多是覺得我們很合適。”譚元洲接著說道,“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已經很難很難像年輕時那樣滿懷激情了,我現在更想要的是一段穩定的感情和婚姻。我覺得你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將感情投放在你的身上,它也許不會從一開始起就濃烈灼|熱,卻會更加……”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於是做了個手勢,“你懂的,就像是焰火和紅酒,轉瞬即逝與歷久彌醇的區別。”
阮婉的目光落到手邊的紅酒杯上。
譚元洲的聲音持續響起——
“我沒有不|良嗜好,收入穩定,偶爾吸菸喝酒,如果你討厭我可以保證儘量不在你面前做這兩件事。沒有婚姻史也沒有孩子,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前幾任女友都是和平分手,不存在什麼事後再來找麻煩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阮婉不得不承認,當這種“大叔型”男人魅力全開時,還真是讓人有點把持不住。不過,她在原則問題上還是很堅定的,她沉吟了下,回答說:“真的很抱歉,現階段,我真的不想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後,她看到譚元洲注視了自己幾秒,之後,他露出了個笑容,沒有任何糾纏地做出了退讓:“好的,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互相瞭解的機會,哪怕無法展開一段感情,做個朋友也不錯。是吧?”
“當然。”阮婉點了下頭,撇開別的因素不談,譚元洲真的是很有風度的一位男士,如果只是做朋友,她真的不反對。
“那麼,我們算是達成了共識。”譚元洲笑著舉杯,“為了友情?”
阮婉配合地舉起了杯子:“……為了友情。”
與此同時。
餐廳中,不遠處。
“哇,真是相談甚歡啊。”
這一桌坐著兩名青年,兩人相貌同樣出色,卻完全是不同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