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師姐,你們安心養傷,我去追鄭延武!”楚離道。
“別去!”李若蘭蹙眉道:“他即使受了傷,你也不是對手!”
楚離笑道:“我這一刀刀勁跟白虎噬魂訣差不多,他的傷只會越來越重,沒那麼容易好!”
“他內力更精深,能破了你這一刀的刀勁!”李若蘭道。
白虎噬魂訣能被更精純內力破去,趙大河這一刀刀勁也能。
楚離道:“沒那麼容易!……他留著就是一個禍害,這一次能傷著他已經是僥倖,下一次呢,兩位師姐難不成要一直呆在這邊?”
李若蘭彎彎的眉毛蹙起來:“我們想留下也不可能,教內人手不足,需要我們隨時待命。”
陸珍輕笑一聲:“我們都是勞碌命,比不得趙師弟你!”
楚離哼道:“我倒情願勞碌,可聖女不答應!”
“好啦!”李若蘭打斷他的牢騷,被聖女聽去了,他沒好果子吃。
“不多說了,我要趕緊走!”楚離擺擺手,不理會李若蘭招呼,大步流星而去。
他出了大風舵,徑直朝著東北而行。
鄭延武感覺內力從傷口不停湧出,比鮮血流失的速度更快。
他震驚之餘不失冷靜,知道現在處於生死關頭,要儘快找一處地方潛修療傷,再出來找趙大河算帳。
隨著他施展輕功,內力流失速度加劇,剛一出大風城,一半的內力已經流失,照這個速度,自己離城不遠就沒了內力,一旦沒了內力,無法療傷,會越來越糟。
他心思一轉,想到最危險的地方有可能是最安全的,論大風城內的根基之深,光明聖教遠不如白虎宗,他隨即返回大風城,鑽進一處小巷,進到一戶尋常人家的宅子。
這戶人家住著一個老者,鬚眉皆白,老態龍鍾,家裡再沒旁人,是一位鰥夫。
老者正躺在院裡的老舊搖椅裡,沐浴著夕陽一搖一晃,悠然自在,嘴裡還哼著曲子,悠然自在,自得其樂。
“老宋!”鄭延武落到他院子裡,沉聲道。
老者忙起身,一看到鄭延武出現,吃了一驚,忙抱拳驚喜的道:“公子!”
鄭延武一手捂住刀口,另一隻手擺了擺:“我受傷了,馬上要療傷,別讓人發現!”
“公子放心,這裡很隱秘!”老宋忙點頭,關切的問:“傷得可重?”
“暫時死不了!”鄭延武哼道。
老宋道:“要準備什麼?”
“找間密處,我要閉關療傷!”鄭延武道。
“公子隨我來!”老宋帶著他來到後院一座小亭,扳動亭內一個機關,“轟隆”一響,小亭臺階往裡縮,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鄭延武隨著老宋進到地下密室,下面是一間空曠石室,蓄有食物與水,不必每天下去送。
石室空氣通暢清新,通風口位於一處花圃,所以空氣中有淡淡香氣。
“公子儘管安心在此處療傷,要我送信嗎?”老宋道。
鄭延武搖搖頭:“你什麼也別做,免得惹人懷疑,我痊癒再找回這個場子!”
“是。”老宋點頭。
鄭延武捂著傷口打量著他:“這麼多年,你老多了!”
老宋笑道:“公子越活越年輕!”
“外表年輕,心也老了,這次是老來喪子,要給兒子報仇,沒想到仇人如此扎手!”鄭延武搖搖頭嘆道:“你去吧!”
“是。”老宋抱抱拳,上了密室,進入小亭。
“轟隆”一聲,臺階重新伸出來,遮住洞口,恢復原狀,外人發現不了這一間密室所在。
老宋繼續到前院的躺椅中,沐浴著夕陽,往事浮現。
當初隨公子一塊兒闖蕩武林,刀光劍雨闖過來,自己武功被廢,最終在大風城安家,做了一個富家翁,平平安安過了這麼多年。
一晃有五十年沒見,公子一如當初的模樣,自己卻老成這個樣子。
他素來知足,覺得平平淡淡,能活著就已經不錯,經歷了血雨腥風,活著就是一種幸運。
但重新看到公子,他忽然有些不甘心。
自己這一輩子難道就這麼平平淡淡,默默無聞的過去,漸漸化為一抷黃土,在世上白走一回?
自己被平安生活所消磨的雄心,被失去武功所熄滅的鬥志,這一刻又開始復甦,他再次開始運轉好久不練的心法,已經乾涸的經脈卻沒了氣息。
他頹然一嘆。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