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回到王府之後,仍用大圓鏡智觀照安王。
有虛寧的守護,他看不清安王腦海所想,卻能看到虛空中傳來的無形力量,與他在小黑石中的力量一般無二,精純如水,似乎伸手便能觸控到。
他皺起眉頭,看來搶了這塊小石子,並不能阻止安王的修煉。
半晌之後,安王慢慢鬆開雙手,敲敲九龍鼎。
虛寧扶他出了九龍鼎,坐到旁邊的蒲團上。
“殿下,修煉得可順利?”虛寧道。
安王精神飽滿,露出興奮神色,笑道:“這阿修羅神功果然不愧神功之名,確實非凡!”
虛寧嘆息道:“殿下實不該修煉這個的。”
“無妨。”安王擺擺手:“又不是邪功,修煉了也沒什麼,些許代價我還承受得起!”
“這阿修羅神功會讓殿下性情變化,須得多誦持佛法,化解心中戾氣才行。”虛寧道:“若無佛法加持,戾氣會一日勝過一日,成為殺戮之主,無法自持。”
“尊者放心吧,本王自有分寸!”安王笑道。
虛寧如何看不出他心思,對自己這番話根本沒放在心上,對這阿修羅神功的反噬不以為然。
他雖沒修過這阿修羅神功,但知道修煉之禁忌。
但他踏入塵世,進入王府,並非為了改變什麼,而是觀察世間百態,看清人心,看破世間虛幻,所以不會去改變安王的想法,只是在一旁觀看而已。
安王礙於心魔,對力量的執著已經入魔,他知道勸不住,索性冷眼旁觀。且看他是一念執著而踏上皇位,還是最終苦苦追索卻一場空。
楚離來到蕭詩屋內。
華燈初上,蕭詩正倚在榻上看書。燈光映得她絕美臉龐越發迷人,面如春花。眼波如水,顧盼之際勾魂攝魄。
“小姐可知阿修羅?”楚離坐到榻前,坐進淡淡幽香中。
“阿修羅?”蕭詩笑一下,瑩白玉手輕輕放下書,眼波投來:“你佛門出身,不知阿修羅?”
楚離道:“阿修羅神功小姐可曾聽過?”
蕭詩蹙起黛眉,沉吟道:“好像聽說過……,挺古老的傳承了。應該已經失傳了吧?”
“為何失傳?”楚離道。
他看書雖多雖快,卻不如蕭詩。
她一天到晚在看書,不僅僅是國公府的,還有從別處蒐羅來的,玉詩島上的藏書差不多比得上藏書樓,楚離因為時間所限,沒能翻完。
蕭詩道:“阿修羅神功原本是大雷音寺的傳承,後來大雷音寺發現修煉之人殺戮心太重,佛法壓不住,最終封存起來。不令其傳於世間。”
“如果有人修煉的話,大雷音寺會出手嗎?”楚離道。
蕭詩想了想,搖搖頭道:“既然是封存了。怎能再流傳出來?大雷音寺寺規森嚴,而且高手如雲,哪流傳得出來?”
楚離道:“安王正在修煉阿修羅神功。”
“他——?”蕭詩蹙眉,想了想,嘆了口氣:“那可能是從禁宮秘庫里弄出來的。”
“禁宮裡有大雷音寺的武學?”楚離道。
蕭詩輕輕點頭:“大雷音寺與禁宮看似相安無事,其實一直在暗戰不休,從大雷音寺裡盜出阿修羅神功,說不定真能做得到。”
“阿修羅神功……”楚離嘆了口氣:“我有一種不祥預感。”
阿修羅神功的力量精純甚至更勝九天玄女神功一籌,會成為比陸玉蓉更可怕的存在。而且阿修羅原本就是天人之敵,殺戮之術無人能勝。
蕭詩蹙眉問:“那要怎麼做?”
楚離道:“避一避風頭。”
“離開王府?”蕭詩問:“總要有個理由吧?”
“大公子不是要大婚了嗎?”楚離道:“你說回去看一看。安王想必也說不出什麼,他現在巴不得咱們走。不打擾他練功!”
他又搖頭嘆口氣。
安王一旦修煉有成,怕是第一個就要來殺自己,自己是他現在最大的心魔,他也不會放過蕭詩與國公府,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主阿修羅神功可有剋制之法?”楚離道。
蕭詩搖搖頭。
楚離皺眉沉吟。
“這阿修羅神功可是很難練的,他真能練成?”蕭詩道:“據說痛苦無比,需要極其堅定的意志,堅持不住痛苦就會崩潰而死亡。”
“如果練成了,那也威力驚人。”楚離點點頭。
“如果實在不成,就躲進金剛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