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恭敬地應了後,他低下頭客客氣氣地說道:“我家公子離開蜀地時曾有交待,可以用這份禮物向陛下討一個小人情。”
說到這裡,崔五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然後他把那布包恭恭敬敬地呈到蜀帝面前。
那太監連忙伸手接過。
蜀帝從太監手裡拿過布包後,慢慢打了開來:裡面是一張圖紙。
就著燈火看了一會那張圖紙,蜀帝納悶地說道:“這不是朕的東南郡領嗎?好端端的,崔郎把它畫下來送給朕做甚麼?”
崔五聞言徐徐說道:“我家公子說,他前年遊歷東南時,曾經在某地發現了一個不小的鐵礦!”
“什麼?”蜀帝失聲驚叫起來。
吃了一驚的不止是他,一側的那個太監也是迅速地抬頭看來!
蜀地之內雖然物產豐富,可鐵礦卻是非常少見,或許應該說,並不是鐵礦少見,是蜀國的兩任皇帝找到的鐵礦很少。
鐵為利器,鐵礦的存在,意味著蜀國能夠擁有更多的利器,而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有了兵器他就有了一切!
蜀帝的心猛然火熱起來,他嗖地衝到崔五面前,緊緊扣著他的手臂,蜀帝急急問道:“你家公子發現的鐵礦在東南哪個地方?為什麼他沒有標出來?”
剛剛說出最後一句,蜀帝馬上意識到了自己說了蠢話。當下,他鬆開崔五,慢慢挺直腰背,威嚴地說道:“說吧,你們公子有什麼要求?”
“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崔五依然低著頭,依然十分恭敬的模樣,他客客氣氣地說道:“我家公子臨走的時候說過,他長到這麼大,還沒有對哪個小姑娘上過心。這次他在蜀都呆了這麼久,唯一讓他覺得樂而忘返的,只有遺花公主一人……”
幾乎是崔五這個“遺花公主”的名字一出,蜀帝也罷,那太監也罷,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蜀帝沉冷地站在那裡,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崔五。過了許久後,蜀帝淡淡說道:“這麼說來,如果沒有今晚之事,朕這個蜀國皇帝,怕是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境內有這麼一個鐵礦了?”
崔五沒有回答。
這時的蜀帝,對姜宓實在惱怒至極,他急促的喘息了幾下,雙手一負便在閣樓上踱起步來。
一邊急促地走著,蜀帝一邊語氣不善地說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那姜宓崔子軒是非救不可了?”
崔五依然低著頭,甚至,他的語氣依然平穩安靜,“是!”
蜀帝冷笑起來。
冷笑了一會後,蜀帝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只聽他沙啞地說道:“既然如此,朕應了便是。”
說到這裡,蜀帝又道:“現在你們可以把那地方標出來了吧?”
卻不料,崔五聽到這話,卻只是笑而不語。
蜀帝的臉色黑沉如水,過了一會,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朕明白了……到得明日,朕會向天下人宣佈,早在遺花公主遷入蜀都時,朕便許了她一塊免死金牌,赦她三次死罪!”
這下,崔五滿意了,他朝著蜀帝深深一禮,恭敬而又風度翩翩地說道:“還請陛下明日派人前來雅集軒我家公子的居所。”轉眼他又說道:“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望著崔子風度翩翩的離場,蜀帝面無表情的一路目送。
過了許久許久,蜀帝突然哧笑起來,只聽他冷冷地說道:“崔子軒也不過如此!”
那太監自是知道蜀帝為什麼會這樣說,這時刻連那太監也在心裡屑笑:想那鐵礦是何等價值連城?那個崔子軒枉被世人稱為蜀國崔郎,如今卻為了區區一個玩物竟把那麼大的好處拱手讓人,真是愚蠢至極!
這時的蜀帝,甚至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自己一直以來對崔子軒的防備竟是多餘的!那麼一個為了女色就什麼利益也捨得丟擲的紈絝子弟,配得上他那麼著緊嗎?
……
姜宓隨著人流來到了廣場上。
直到她上了馬車,直到她的馬車出了宮門,直到人群開始四散而去,姜宓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管是以往曾有交際的朋友,還是曾經對她溫柔相對的公子們,都像躲瘟疫一樣地躲著她,不曾靠近,也無人回頭看她一眼。
於這種孤寂中,姜宓回到了家。
公主府也很安靜,三位媽媽早就睡了,姜宓也不想把她們叫起來商量,畢竟面對蜀帝那樣的強權,她們商量得最多也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