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廂房後,姜宓還是坐立不安,她想了想,決定再回姜府,向三位媽媽說明這種情況,並順便問問她們的看法。
於是,姜宓再次出了門。
今日的蜀都,倒是頗為熱鬧,車水馬龍的川流不息,姜宓的馬車走著走著,便被堵在了街道中。
姜宓心事沉沉,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當她發現馬車久久不動,掀開車簾準備詢問時,突然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叫喚聲,“阿宓。”
是範於秀的聲音!
自從打了蜀帝的臉後,姜宓為了不連累這些昔日好友,一直都沒有聯絡過。現在看到範於秀毫無芥蒂地向她跑來,姜宓不由有點感動。
範於秀是騎著馬的,她擠到姜宓身側,對上她亮晶晶的雙眼,範於秀朝身後的人吩咐了幾句後,便爬上姜宓的馬車,坐到她的身邊。
範於秀扯過姜宓的手臂,讓她對上自己後,她低聲說道:“阿宓,聽說那南唐主使真是你以前的哥哥姜武?”
姜宓點頭。
範於秀卻並不顯得高興,她蹙著眉頭說道:“既然他是你哥哥,為什麼要向陛下求娶你?”
姜宓笑道:“哥哥應該是為了保護我。”
範於秀抬起頭來,她盯了姜宓一會,咬了咬唇後,突然說道:“可我聽人說,你哥哥在南唐有未婚妻了!”
姜宓一怔。
姜宓還沒有想明白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範於秀再次說道:“而且我聽大哥說,那李武向陛下求娶時,並沒有說會許你正妻之位!”
見到姜宓有點迷怔,範於秀咬著唇說道:“李武怎麼能這樣?婚姻大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重要?他與你有兄妹之誼。就算要護著你也不必自己來娶,更何況,他還會另有正妻!”頓了頓,範於秀嚴肅地說道:“阿宓,自從再度見到你哥哥後,我總覺得他與以前判若兩人……你好好想想,他是真想護著你。還是想要毀了你?”
姜宓張口結舌。
過了一會。姜宓垂眸說道:“我會問清楚。”
“應該問清楚。”範於秀說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我總覺得你在小心翼翼地討好你哥哥,彷彿害怕他生氣似的……阿宓。事關你的終身,這可不是糊塗的時候!”
範於秀是特意出來與姜宓見面的,在警告了她後,因為姜宓現在是蜀帝厭惡的物件。範於秀不敢讓太多人注意到她們在一起,便騎上馬走了。
範於秀走後。姜宓一直在尋思。過了一會,她果斷說道:“回使館!”
“是!”
這一次,姜宓直等到夜色漸深,李武的房間不再有人出沒才去找他。
來到房門外。姜宓敲了敲門,喚道:“哥,你在嗎?”
片刻後。李武冷漠的聲音傳來,“在。”
從來沒有一刻。讓姜宓如此冷靜的傾聽李武的聲音。她抬起頭讓風吹過額髮,暗暗想道:自從再次重逢後,哥哥從來沒有真正對我溫柔過,哪怕是說話之時!
想到這裡,她慢慢推門而入。
李武正坐在榻上翻閱竹簡,聽到姜宓進來的腳步聲後,他沒有抬頭,而且姜宓注意到,他的眉頭還微微皺了下。
姜宓慢慢走到李武對面,緩緩坐好。
過了一會,姜宓低聲說道:“哥,你為什麼要娶我?”
李武沒有理會。
姜宓抬起頭來,她認真地看著李武,顫聲說道:“哥,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頓了頓,她說道:“你的回答對我很重要!”
一直以來,姜宓都是一個軟和的人,她對她身邊的人,有著一種近乎討好的順從。如以前李武還是姜武時,姜宓對他總是依賴著,便是三個媽媽那樣的下人,在姜宓發現她們是真心為她好後,便不管她們的要求有多麼為難,她也從來都是盡全力完成!
姜宓的這種性格,是她母親重病後養成的。年少時,姜宓因為父母的嬌寵,也曾任性過。可她十一歲那年,因為她沒有告訴家人便跟著朋友跑出了巫城,害得她母親冒著大雨尋她,從而染上風寒,最後風寒拖成痼疾死亡。自那時起,姜宓便有了心結。她總覺得,如果那一次她順從母親的意思,沒有跑出去讓她受驚著涼,她的母親就不會死,她也不會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可以說,以姜宓這樣的個性,當她在李武面前表現強硬時,她的心裡通常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李武慢慢地抬起頭來。
就著飄搖的燭光,他看著燭光下美麗如花的少女,片刻後,李武把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