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事實上,自唐滅之後,歷史彷彿走入了一個怪圈,無論江南還是江北,中原還是南彊,能夠建立國家割據一方的,通通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將。
武將稱雄,武將紛紛稱帝的時代,文士的地位大幅度下降,知識的力量漸漸被人遺忘。無數無數個憑著一已蠻力,憑著手中刀兵就可以成為皇帝的武將們,他們對於以往高據在他們頭頂上的讀書人是鄙夷的,是動則屠殺的!
所以,綜後蜀一國,找不到幾個如姜宓一樣,能夠透過幾張邸報便能知曉天下各國形勢的有才之士,而直到姜宓此刻宣讀而出,范陽盧氏的這些年輕一代,才陡然明白了自家長輩那眼神中揮之不去的悲傷和害怕是什麼……
姜宓不開口則已,一開口指出的東西太過震驚,許久許久,閣樓上還是鴉雀無聲。
過了一會,那個長相陰柔俊美至極,與崔子軒一直在外表氣質上已達到極臻的范陽盧氏的公子,衝著姜宓極為恭敬的一揖後,他啞聲說道:“這位姑娘,請,請入廂房一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姜宓這時悄悄瞟了崔子軒一眼,見到他深邃的瞳仁裡清楚地倒映著她自己的面容,姜宓輕輕恩了一聲,提步向廂房走去。
姜宓走動時,那個絕色美人也上樓了,她看向姜宓的眼神也很複雜,這種複雜,一直到她目送著姜宓進入廂房還沒有消失。
絕色美人旁邊,那幾個婢女的臉色還蒼白著。她們走到那絕色美人身後時,那絕色美人低低地開了口,她的聲音實在太動聽了。隱約有種魅惑的味道,“……他們都說子軒哥哥是因為她才在蜀都逗留。”
這絕色美人的眼中含著淚水,她本來美麗至極,這一含淚,便是女子看了也心軟,當下,一個婢女低聲勸道:“姑娘。再怎麼說。她也不值一提……”
絕色美人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她又搖了搖頭。她喃喃說道:“你們不懂的……你們不懂的。”
崔子軒沒有進入廂房,他朝著姜宓進入的地方瞟了一眼後,緩步踱到了旁邊,一直走到欄杆處。崔子軒才負著手倚柱而立,只是。望著下面的人來人往,他的眼神有點複雜。
這時,一位公子走到了崔子軒身後。那公子順著崔子軒的目光朝著下面的行人望了一會後,突然說道:“這個遺花公主確有大才!”
崔子軒沒有回答。
那公子眺了眺遠方的青城山。低聲笑道:“記得前年時,你崔郎一聲令下,讓我等延請吳越南唐有名的博學之士。而這些博學之士整整看了兩年的邸報。也從來沒有一人主動提起過,從邸報上可以看出。自唐亡至今,范陽盧氏如何,博陵崔氏如何,我太原王氏又現狀如何……三百六十個博士,整整兩年的收集閱讀,卻從無一人看出這一點!”
崔子軒沉默了一會,低聲回道:“……這就是天才……過目不忘之能,再加上天生就擅長從紛雜繁多的訊息中,對關聯事物敏銳地進行歸納,這種能力本來就是天才才有的。你也知道的,世間很多事,庸人跑斷腿,天才卻只需要一眼。”
那王公子突然笑了,他轉向崔子軒,好奇地問道:“聽蜀人說,你與這個遺花公主走得挺近的?看來你早就知道她有如此才能了?”
卻不料,崔子軒聽到卻搖了搖頭。
……
不管是那個絕色美人,還是她這位哥哥,名喚盧亙的美男,還是另外幾個公子,全都是外表極其出眾,氣場也十分強大的人物。這種千年世家的子弟,他們光是坐在那裡,甚至不需一言一語,便能讓人從心底裡感覺到敬畏和仰望。
不過,此刻的姜宓,就算她捧著一隻珍貴至極的羊脂白玉杯小心地抿著裡面的茶水,動作笨拙舉止也不起眼,可無論是誰,已經不敢再輕視她了。
盧亙把姜宓請進來後,一連問了姜宓幾個問題,奈何姜宓看的邸報不多,能回答的也有限,到得現在,盧亙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
就在廂房裡的幾位公子問過姜宓,先後走出廂房時,過了一會,廂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卻是崔子軒走了進來。
崔子軒大步走到姜宓面前,自自然然地靠著她坐下。他從一側拿過酒樽,給自己倒了一盅酒後,他轉向了姜宓。
這一看,崔子軒輕咦出聲,他低聲問道:“你冷?”
卻是崔子軒看到了姜宓嘴唇發白,所以有此一問<script type="text/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