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落,崔子軒慢慢挺直腰背,他看著鄭氏女,說道:“你我都是世家子嗣,想來大家所學一致,在我們世家子的教育中,有一項禮儀叫“如沐春風”,對否?”
鄭氏女說不出話來了。
崔子軒唇角微揚,他繼續說道:“是了,你定然會說,這讓人如沐春風的禮儀,只需針對同樣地位的人,至於那些出身低賤的庶民,他們何德何能讓你堂堂滎陽鄭氏的九姑娘如此對待?”
崔子軒這話一出,撲通撲通聲不絕於耳,卻是鄭氏眾人齊刷刷跪在了他的面前。
如今的五姓七宗,年輕一代中以崔子軒為首,面對著對自己有生殺予奪大權的崔郎,這些人終於怕了!
掃了他們一眼,崔子軒卻是失神地望向了天邊。
失神了一會後,他輕聲說道:“我博陵崔氏,以二千個兒郎的血肉及三個子弟的生命為代價,才換來今時今刻的局面。凡是令得我博陵崔氏處境艱難之人,我崔子軒絕不能容!”
幾乎是崔子軒的聲音剛落,鄭氏女那張絕美而高貴的臉便變得灰敗之極,她絕望地癱倒在地,淚流滿面,渾身顫抖中,她乞憐的,絕望地看向崔子軒,看向崔氏眾人!
沒有人理會他,只有崔子軒的聲音還有清楚地傳來,“明州城,鄭九姑娘就不必回了。九姑娘本是滎陽鄭氏女,那就還是回到滎陽鄭氏去吧!”
一句話決定了鄭氏的去向後,崔子軒在鄭氏女一臉絕望中,轉頭向著旁邊的文士交待道:“我剛才的話可都記錄下來了?”
“回公子的話,已經記錄了。”
“很好,把那些話連同那份卷宗一同送給滎陽鄭氏!”
“是!”
“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去見過貴客了!”
“是!”
望著那奔騰而去的馬蹄聲,看著崔子軒那策馬而去,玉樹臨風般的身影,早就癱坐在地的鄭氏女放聲大哭起來……
不一會功夫,崔子軒便來到了河岸邊。
看著那人來人往,宛如集市的運河兩側,崔子軒的身後,一個幕僚苦笑著說道:“那趙氏兄弟寧可住在這種荒野之地,也不願意前往明州,看來鄭氏那些蠢貨得罪他們不輕啊!”
崔子軒沒有說話,他只是翻身下馬,牽著馬緩步匯入了人流中。
這時,姜宓終於從一家新開的店鋪中找到了易容需要的一種藥物。
她剛剛從店中跑出,便聽到前方人聲喧譁,然後,她看到了縱使憔悴,也煌煌如日般逼人雙眼的崔子軒。
崔子軒正率著幾十個騎士緩步而來,他雖然不想引人注目,可以他的容止和那幾十個騎士的氣勢,還是令得岸邊所有的滯留客都是目不轉睛看去。
時隔兩月,姜宓再次看到了崔子軒!
她看到崔子軒了!
姜宓傻傻地捧著藥包站在那裡,她看著崔子軒牽著馬一步步起來,看著他明顯瘦了不少,卻依然高貴優雅的身影,看著他唇角含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靜靜地掃過四周眾人。
走著走著,崔子軒的心臟突然急促跳動起來。他慢慢轉過頭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