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呆了呆,半晌後,他遲疑地說道:“公子,楊氏不可能是少夫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崔子軒便笑了,他笑得淡淡的,聲音也很平靜,“你莫非忘記了?她也曾做過三箭退三萬兵的事。”
這話一出,阿五馬上想道:是了是了,我怎麼忘記了,少夫人在軍營裡呆了那麼久,還曾以一人之力救了那麼多人,這見血也罷,殺人也罷,她其實早就習慣了。
一想明白,阿五馬上應道:“是,我馬上就去安排。”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崔子軒。
崔子軒負手而立的身影有點蕭索,阿五看向他時,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是了,饒是他家公子從來拿得起放得下,可在姜氏事上,他就沒有真正果斷過。公子明明都下定了決心放棄她,可到底還是自食其言……
……
酒樓中,姜宓做了安排後,眾管事一一退下。
直到他們退下時,那些人還是興高采烈,振奮無比。
終於清靜些後,姜宓坐了下來。這時,一個護衛走到姜宓身側,低聲說道:“夫人,剛才外面有崔家郎君和後周的小公主在。”
崔子軒剛才在外面?姜宓一怔,轉眼她抿唇說道:“知道了。”這時的姜宓,壓根就沒有覺得,自己那麼機密的事被人聽了會有什麼事。
也不止是她,綜唐宋幾朝,我們的老祖宗做事,就沒有保密的習慣,經常很多軍事機密,很多不能洩露出去的事,都放在朝堂上隨意議論,任大臣們在外面信口討論。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一般而言,外族離得太遠,又有語言障礙,這些機密事是怎麼也傳不到外族的耳中的。至於自己族人,除非鐵了心的叛國叛族,誰又會把事情外洩?至於有心人聽到後,有心在這事上插一腳?這事其實更不可能,因為契丹人向來言而無信,一般人就算得到了那塊領地,只怕也保不了多久。這事真正的竅要還在於,楊氏一族在幽州經營多年,只有她擁有把那塊領地化為己有的前提條件,再加上姜宓前陣子研讀地理志,對於哪塊地方可能有礦產已有了個大約把握,完全可以在擁有期內把礦開出來。
姜宓和時人一樣,腦子裡壓根就沒有對這種事要保密的認知,她隨隨便便一句“知道了”便打發了那個護衛。
轉眼,又是一週過去了,姜宓精挑細選出來前往北漢的人也早已出發。
這一日,歸德城裡又來了一個絕色美人。
這是一位有傾國傾城的二八好女,是西都郡守特意尋到,獻給新上任的皇帝陛下柴榮的。
美人兒誰都愛,更何況,這次獻上的美人不止一個,浩浩蕩蕩足有四五十人。因此,在姜宓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歸德城裡熱鬧了,年輕人都跑去看美人去了。
本來,這事是與姜宓扯不上關係的,可隨著那位千嬌百媚的絕色少女到來,也不知是誰開了一個頭,竟漸漸的拿她與楊氏相提並論。
說起來,那美人雖美,姿色與楊氏也是伯仲之間,那美人雖然勝在年輕剔透,宛如無暇美玉,可楊氏也美得風情萬種啊。
那些人一提到美人,便不擴音到現在歸德城裡的兩位絕色,於是,在府中專心研讀著邸報和地理志的姜宓,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這一天,姜宓得到訊息,說是柴榮最受重用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的後周太子柴宗訓已經抵達歸德城,而柴宗訓到來後,點名讓楊夫人參加接風晚宴。同時參與宴會的,還有西都郡守精挑細選出來的一些美人,以及兩國使者和五姓七宗的一些重要人物。
是的,是五姓七宗,因為這陣子又有太原王氏和隴西李氏的嫡子來到了歸德城,他們也將在今晚的宴會上亮相。
這時的姜宓,還不知道她是做為絕色美人被後周太子親自點名了,她還以為她是做為與王屹齊名的大商人被那些權貴關注呢。
轉眼,傍晚到了。
姜宓梳洗一番後,帶上十幾個護衛坐上馬車便出了門。
和以往一樣,姜宓的馬車是那種極其奢華的可坐上十數人的那種,而駕車的馬,也是一色的純白色高大駿馬,至於策馬走在兩側的十六個護衛,更是人人年輕英俊,氣宇軒昂。
遠遠望著楊氏的馬車,一個年輕公子睜著一雙不大的眼睛,看得目不轉睛的。
見他饒有興趣的樣子,一側,一箇中年人殷勤笑道:“那楊氏年歲不輕了,據說可能已有三十,殿下當真對她感興趣?”
那年輕的公子,也就是後周太子柴宗訓回過頭來,柴宗訓看了中年人一眼後,懶洋洋說道:“姓孫的獻給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