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理事,崔五夫人還是開口叫道:“進來吧。”
阿五大步走了進來。
他一直低著頭,行了一禮後,阿五顫聲說道:“老夫人,十九爺在路上遇到劫匪,昨晚……亡故了!”說到這裡,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封血書遞到了崔老夫人面前。
崔老夫人顫著手去接,卻半天握不住,崔五夫人連忙伸手接過,她朝血書看了一眼,含著淚說道:“這是護衛寫的,他說,十九叔自從知道家族大計已定,舉族遷往後周後,便欣喜異常。因當時處境特殊,他直用了半年時間才得已成功逃離。這一路上甚是順風順水,眼見就要到徐州了,十九叔更是興奮得日夜都睡不著。三天前,他們遇到一夥劫匪,不過他們那些人甚是機智,十九叔更是能言善辯,那些劫匪劫持了他們兩天後,昨天本來是把包括十九叔在內的幾百人都放了的。可在昨天晚上子時許,那些劫匪內部突然出現叛亂,有一些劫匪返轉回來想抓住十九叔他們。十九叔率人與他們對峙,原本,那些劫匪也不想動咱們博陵崔氏的人,一直對十九叔都是有意放水,可拼鬥過程中,十九叔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手中長劍飛出,竟好險不險地的刺中了那劫匪首領的親弟。因心痛弟弟之死,所以那些劫匪首領當場就把十九爺的腦袋砍下祭了旗……”
崔老夫人雖然與這個崔十九並不親厚,再加上崔十九本來是個庶子又在外多年,算不得崔氏一族的中心人物。可自從崔子軒在後周皇帝柴榮身上下注以來,崔氏一族便順風順水,近一年了,崔氏一族的子弟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所以,陡然得到這個訊息,崔老夫人痛得眼前一黑。
又是一陣忙碌後,當再次聽到外面有人急報時,崔五夫人便想不動聲色地把人勸走。可她這裡才使出一個眼色,閉著雙眼的崔老夫人便森寒地低語道:“早就說過,只要我老婆子還沒有死,這個家裡發生的大小事都必須稟報於我!”
她艱難轉頭,朝著崔子映命令道:“子映,扶祖母坐起。”
崔子映連忙抹了一把眼淚,扶著崔老夫人倚著床頭坐直。
這時,崔老夫人再次命令道:“讓外面的人進來!”
“是。”
轉眼,一個風塵僕僕的中年人便大步走了來。他一看到崔老夫人,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啞聲稟道:“老夫人,徐州金礦傳來急報,昨晚子時許金礦突然出現山頂崩塌,耗費兒郎半載光陰挖出來的黃金盡數被埋,在場所有的礦工和看守兒郎盡數斃命!”
幾乎是這個中年人的話音一落,崔五夫人等人便發出了一聲倒吸氣的聲音!
如博陵崔氏這樣的家族,在世道太平時曾經探測出了一些金礦所在,按老習慣,他們知道地方後,只是派一些人暗地裡盯著,沒有到得關健時候,有些金礦他們是不準備取用的。
而徐州的這座金礦,可以說是博陵崔氏在後周這塊地盤上唯一的一座不為世人所知的金礦了。這次他們舉族遷至後周,當時族人經過商議後,便秘密派了一些家生子和礦工前往挖掘。可以說,徐州金礦的收入,關係著博陵崔氏一族在後周時的生計!
本來,能夠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偷偷挖掘半年之久不為人知,這徐州金礦的事已經是做得很穩了,可她們萬萬沒有想到,到頭來,這徐州金礦不是毀在他人手裡,而是出現了這種什麼山體崩塌?
前後不到半個時辰,便接連收到兩個噩耗,崔老夫人饒是心志堅硬,這時也雙手顫抖起來。
崔老夫人臉色發青口中發苦了一陣後,她終於尋回神智,啞聲問道:“族老們可知道?”
那中年人低頭回道:“已經派了人去告知了。”
崔老夫人唇瓣顫抖著,她低低說道:“那他們也快來了。”她剛剛說到這裡,一側的崔五夫人突然訝異地說道:“怎麼十九叔是昨晚子時壞的事,這金礦也是昨晚子時崩塌的?”她轉過頭,沉聲問道:“快翻翻黃道吉日,昨晚子時是不是與我崔氏有什麼衝撞?”
崔五夫人沒有注意到,當她說完這番話後,不管是崔老夫人,還是大步走來的幾個崔氏族老,甚至是崔子映這時都是臉色一變。
最後,還是年紀最小的崔子映唇瓣抖了抖,忍不住小小聲地說道:“昨天也沒什麼的,除了傍晚時,家族裡把姜宓從族譜上除了名,還,還有,昨晚上姜氏選擇了離開我們家……會不會就是因為她離開了,所以本來不應該出事的人和地方就都出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