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軒側頭看向姜宓,於湖水藍天輝映下,恢復了本來面目,臉上還化著淡淡妝容的姜宓,簡直美得不可方物。饒是以崔子軒的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姜宓,當真稱得上絕代佳人四字,如果當年的花蕊夫人是姜宓這般模樣,怪不得她能色傾一朝了。
剛想到這裡,崔子軒對上姜宓那興致勃勃的,觀望著湖景的目光,啞然失笑地想道:阿宓再美,也是書呆之美,想她的母親既有奸妃之名,定然是美得風情萬種,這方面,阿宓定然是萬萬不能及的。
不過在崔子軒而言,他最初動心的,便是那麼一個書呆子。
想到情深處,崔子軒忍不住伸手握緊了姜宓的手。
姜宓正在遊目四顧,陡然手上一暖,便轉頭向崔子軒看來。
這時的崔子軒,卻在凝視著島嶼上,姜宓對上他故作正經的模樣,對上他故作嚴肅而微抿的唇峰,不由笑了起來。她甜蜜的笑著,忍不住把他的大掌貼在自己的臉頰,幸福的眯上了雙眼。
不知怎麼的,正在凝視島嶼,傾吐著島嶼上隱隱傳來的鼓樂聲的崔子軒,這時卻是眼睛一澀,他昂頭讓風吹乾眼中的淚意,暗暗想道:我終有一天,能把世間最好的一切捧在她面前。我也總有一天,能讓她再無憂慮,再不汲汲營營的安心去當一個小女人。
身邊這個女人,從來都是簡單的,是他,是他的家族,是這個世道,一步一步把她逼成了今天這副模樣。逼得她那明媚清皎的臉上,縱是笑著也掩不住那眼梢眉角的一分隱憂。
漸漸的,輕舟已離島嶼越來越近。
隨著輕舟飄近,島嶼上的聲聲笙樂撲面而來。這是一種盛世的樂器,姜宓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聽過這麼美妙的,彷彿盛載著無數幸福和無盡希望的樂音了。
在這朝不保夕的世道,樂音已經難以聽到了,有時候姜宓幾個月都沒有聽過音樂。更何況姜宓現在聽到的,是當世最頂尖的樂音,饒是她是一個外行人,這時如痴如醉不能自已。
漸漸的,湖中島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姜宓收回目光,專注地看向島嶼上越來越清晰的人影。
只是一眼,她幾乎醉了。情不自禁的,姜宓抓緊身邊男人的手,喃喃說道:“阿軒,我好似看到了初見時的你。”
是的,饒是隔了這麼遠,姜宓也一眼能看到,那些站在島上亭臺間,正向他們的小舟凝視而來的八九個世家子。
而這些世家子,個個衣履翩然,個個氣勢不凡。要知道,這是一個灰黯的世道,有多久了?姜宓不曾見過衣冠風華,不曾見過如此的優雅風流。
姜宓出生得晚,她不曾見過長輩們總是掛在嘴裡,總是傳唱過的盛唐,這些年來,她和她的同時代人東飄西泊,也不曾體會過什麼風流從容。要不是她身邊還有一個崔子軒,如她這樣的同齡人,甚至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一種人物之美,一種衣冠之雅。
陡然間,姜宓眼眶一紅,她側過頭看向崔子軒,仰望著他認真地說道:“阿軒,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崔子軒見她這樣,不由失笑,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溫柔地回道:“恩,我們一定好好的。”
漸漸的,輕舟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島嶼上樂聲一停,也不知是誰輕喝了一句什麼,陡然的,半空中響起了一陣鼓樂。
鼓聲剛起,琴聲又至,然後是琵琶陣陣。
要說剛才的樂音是美,此刻的樂音,那就是讓人熱血沸騰了。
姜宓正聽得如痴如醉,卻聽到一側的崔子軒低笑道:“他們歡迎我們呢。”聲音一落,他已從拿出一柄簫,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崔子軒是何等人物?他這一吹吹得正是時候,一時之間,簫音四面而來,於鼓聲琴聲和琵琶聲中,奏出了無盡風流。
這時姜宓第一見聽到崔子軒吹簫,她側頭仰望著他,只覺得白雲之下,他俊美的身影顯得神秘極了。
慢慢的,一曲終了。
隨著輕舟靠岸,崔子軒牽著姜宓的手跳上了島嶼。剛才還沒有看清,隨著這一上島,姜宓赫然發現,視野所及之處,都是綠緞鋪地鮮花點綴,而一陣芳香中,身著盛唐時才有的服裝的二三十個世家子女,正衣履翩然的悄立其中。這些子弟中,有的坐在琴前,有的抱著琵琶,有的眉目含笑,有的冷峭如劍。他們姿態各異,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正優雅地朝著他和崔子軒含笑望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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