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進來。”
不一會,姜宓便出現了。
見到柴榮,姜宓便是一禮,不等她站直,柴榮便大聲笑問道:“姜夫人前來,可是有什麼教我?”他問的,自然是國事,事實上,以姜氏的才幹,在柴榮心中已是謀士之類的大才了。
姜宓嚴肅著一張臉,她恭謹地說道:“不是。小婦人不過是被人所託,前來求陛下一事。”
柴榮爽朗問道:“何事?夫人儘管道來。”
姜宓說道:“是這樣的,幾日前太原王氏,滎陽鄭氏的嫡女和陝西李氏的記名嫡女落水時被太子所救,太子有意納她們為妾,三家卻覺得這個時代,名節不名節的沒有那麼重要,所以,他們想拒了這門親事。”
聽到姜宓提到太子,柴榮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直到姜宓說完,他一雙眼還在直盯著姜宓,過了一會,柴榮高聲喝道:“來人。”
兩個太監應聲入內。
柴榮命令道:“聽說太子想要納太原王氏滎陽鄭氏的嫡女為妾,這件事的始未你們去查一下,朕馬上就要知道。”
“是。”
太監們急急退下後,柴榮說道:“姜夫人請坐。”
姜宓大大方方地坐下。
見到姜宓直到這個時候還舉止從容,神色也絲毫不變,柴榮盯視的眼神緩了緩。
幸好,太子與世家三女的事鬧得頗大,不一會功夫,兩個太監便回來了。他們站在柴榮面前,把事情的始由一五一十的說了個遍。
在兩個太監進來時,姜宓早就悄無聲息的向著柴榮躬身一禮,退到了殿外稍遠處。所以,太監們是怎麼向柴榮彙報的,她並不知情。
不一會功夫,柴榮壓抑的怒火的喝聲傳來,“去把太子叫來!”
“是!”
兩刻鐘後,柴宗訓來了。他彷彿從傳旨的太監那裡聽到了什麼,臉色很緊張,也就沒有注意到姜宓站在一旁。
幾乎是柴宗訓剛剛進殿,只聽得砰的一聲,柴榮就是一個銅爐重重砸了過來。砰的一聲,銅爐砸在了柴宗訓的額頭上,令得他血出如注,一時之間,殿內太監宮女跪了一地,殿外諸人鴉雀無聲。
於四下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中,柴榮那憤怒又失望的咆哮聲震得宮殿好遠都嗡嗡作響,“朕忙著打江山,你這個畜生不想著替朕解憂也就罷了,竟是整日的整這些偷雞摸狗的小人行徑!柴宗訓,你莫以為朕就廢不了你這個太子!”柴榮是真失望,如今滿朝文武上下一心,都想著打下這片江山,他這個兒子倒好,在這個時候儘想著這些噁心玩意兒,這一刻,柴榮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虎父犬子!
一直以來,柴榮都知道這個兒子不爭氣,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的失望透頂,因為太失望,他連廢太子的話都說出來了!
柴宗訓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會如此震怒,他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一時之間嚇得瑟瑟發抖。
柴榮無力的退後兩步,他揮了揮手,頗為心灰意冷地說道:“下去吧……你下去吧……朕現在不想看到你。”
在柴宗訓哆哆嗦嗦的被人扶著離去後許久,柴榮疲憊的聲音從殿中傳來,“讓姜夫人也回去。”
“是。”
宮中的訊息,根本不用姜宓去告知,第一時間便被各大世家所知。
在知道柴榮連“廢太子”的話也說出來後,各世家歡換鼓舞,他們要的,從來都是柴榮的一個態度,而現在,柴榮的態度很明確,他尊重這些願意與他一起打江山,願意扶持他當天子的有功之臣,他也尊重這些世家,這一刻,各世家的心是真正放到肚子裡去了。
柴榮這一怒,柴宗訓自身難保,更不用說再納什麼三家嫡女為妾了。於是,王應雪三女病也好了,人也舒暢了。而姜宓,則在第二天便收到了三家送到的重禮。
重禮還是其次,最關健的是,透過這次事件,幾乎是無聲無息的,姜宓受到了世家女們的歡迎了,她開始由站在世家邊沿位置的閒人,變成了世家女的座上客,便是那些一直對她不滿的世家夫人們,這時也最多是避而不見,說她閒話的人,是沒有幾個了。
姜宓所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王應雪依偎在王老夫人身邊,輕言細語地說道:“姜氏雖然出身不好,可她有能力敢擔當。”略頓了頓,她又輕聲說道:“祖母,我歡喜這個姜氏。”
良久良久,王老夫人輕嘆一聲,回道:“你既喜歡,那就多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