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這話一出,便收穫了王應雪一個感激的眼神。而因為王應雪的這次開口請求,姜宓在面對她時,無形中也放鬆了許多,兩人竟是很快便有說有笑起來。
姜宓卻不知道,這正是王應雪的高明之處。對人心頗有觀察的她,早有察覺到,要讓一個人放鬆對你的戒備,不是去主動幫助那個人,而是開口讓那人幫自己一個小忙,基本上,對方如果應承了,那雙方的關係也就拉近了。這條經驗,在人際交往中百用百驗。
王應雪牽著姜宓的手進入花園,進去後,她雙手拍了拍,笑著說道:“諸位,這位是姜夫人,她是我與輝珠妹妹和雅靜妹妹的恩人。”王應雪的聲音一落,李輝珠和鄭雅靜站了起來,朝著姜宓行了一個大禮。
姜宓連忙還禮。
經過王應雪這麼一招,姜宓的地位立增,在王應雪請她上座時,眾世家女都是覺得理所當然了。
在王應雪的恭敬中,姜宓坐在了上座,她轉頭看了王應雪一點,忍不住想道:這王應雪行事,和崔郎一樣,總是讓人舒暢愉快。
這時的她,已經覺得昨天範於秀的擔憂是完全多餘了。
就在這時,花園外面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嬌笑聲清脆地笑道:“聽聞今日應雪妹妹設宴,姐姐們不請自來了。”話音一落,幾個盛裝打扮的少婦在婢女們的簇擁下進了花園。
與在座的少女們相比,這些少婦顯然是刻意打扮過,這一進來,便顯得豔光逼人,氣勢十足。
一見到她們,王應雪便是蹙了蹙眉,她極輕極不起眼的朝姜宓看了一眼,轉眼,她微笑著迎了上去,“幾位姐姐能來,應雪這小小的庭院,真是滿壁生輝了。”
那當頭的少婦嬌笑道:“好說好說。姐姐們今日還真是打扮過,當得起你這滿璧生輝的評價。”笑聲中,少婦們前呼後俯的過來了。
幾乎是一來到座前,她們便注意到了坐在主座上的姜宓,當下,那當頭的少婦嬌笑一聲,誇張地喚道:“喲,這位夫人是誰呀?竟做少女打扮,還坐在諸位之上?”
這話,只能由姜宓自己來回答了。
當下,姜宓就在主座上微一欠身,她認真而平靜地看了幾個少婦一眼,回道:“我是姜氏。”
“喲喲喲!聽聽這自我介紹!姜氏又是誰呀?何人之妻何人之母總要有個說法吧?怎麼這位夫人的語氣中,似是所有人都識得夫人不成?”隨著那少婦清脆又響亮的怪笑聲傳來,一時之間,花園中都安靜下來了。
到得這時,便是最遲鈍的人,也知道這個少婦是衝著姜宓而來,來者不善啊!
在那少婦的盯視中,姜宓終於抬起眼睛,她又認認真真地看了那少婦一眼,卻是眼皮一斂,並不回答。
別的人不回話,好歹自己還有些不自在,姜宓這些年做上位者做慣了,她不回答,不但顯得自在,而且還頗有一種目中無人的氣勢。
當下,那少婦漲紅了臉。
見她又要開口,王應雪連忙喚道:“汀姐姐,咱們喝茶好不好?”說到這裡,她聲音一提,急急喚道:“快,給各位姐姐上茶!”
可這汀姐姐既然是有備而來,又怎會理會王應雪?當下,她撫了撫自己的秀髮,在給了四周一個明媚的眼波後,汀姐姐嬌聲說道:“聽說啊,有些女人,明明出身不堪,卻自不量力的去要求夫君做這做那。她哪裡知道,這夫君願不願意為她妥協,那是一個人的命?如咱們呀,天生就是命好之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嫁得一等一的丈夫,哪裡像有些女人,機關算盡醜事做絕,卻不過給世人留下一個笑柄!”
這話明顯在拿姜宓和崔子軒的感情說事了!
這汀姐姐出口咄咄逼人,簡直是不留半點顏面給姜宓!
這話中之意,已相當過份了!
一時之間,四下靜得呼吸聲都淺了。
慢慢的,姜宓抬起頭來。
這幾個少婦前來,目的就是想激怒姜宓,此刻看到姜宓抬頭,那汀姐姐連笑容都燦爛了,她目光咄咄的盯視著姜宓,等著她發火,也等著她出醜!
姜宓抬起眼皮,認認真真地看了那汀姐姐半晌後,她終於開口了,只見她轉向王應雪,問道:“這位夫人,閨名可是喚鄭汀芷?”
王應雪回道:“是。”
不等王應雪說什麼解釋的話,姜宓又靜靜地問道:“那她的夫婿,可是叫李宗樟?”
“是的。”
姜宓明白了,她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說出這四個字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