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山和秦虎衝進院子，大喊：“孫先生，孫先生，吃飯了，吃飯了。” “咳咳，先生快吃上飯了，火馬上就燃起來了。”孫先生從廚房鑽出來，渾身都是煙熏火燎的味道。 “哎呀，先生好笨。”秦虎連忙衝進廚房把火滅了。 孫先生想要攔他，卻被季南山抱住大腿。明明是個六歲小孩兒，偏偏力氣大，孫先生連腿都動不了，只能徒勞伸著手。 “別滅啊，飯還沒做好啊。”其實水都沒開，之前秦虎剛走，孫先生往灶膛裡塞柴，不知怎麼回事兒，火就滅了，濃煙滾滾。 “先生快走，要吃飯了，吃了飯還要讀書呢！村長爺爺說了，天晚了會很冷的。”季南山拉著孫先生的手往前跑。 孫先生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沒跟上。 李玉輪原本在看熱鬧，忽地衣袖被一隻髒兮兮的手抓住，他正要發怒，就被秦虎帶著跑了起來。 “走嘍，吃飯去嘍！” 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季南山和秦虎一路跑一路笑，孫先生和李玉輪要小跑著才能跟上節奏。 好在路上的石頭已經清理過，不會再出現絆倒教書先生的事情。 “娘，先生來了！”秦虎是個大嗓門，還沒到地方，就大喊一聲。 村長媳婦立刻盛了兩碗亂燉放在灶臺上，又拿了一小筐餅子，裝了一碗涼拌蘿蔔絲。 孫先生被連拉帶拽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裡就被塞了兩碗亂燉。 李玉輪也是同樣待遇，一隻手上是一小筐雜麵餅子，約莫有十多個，一隻手裡是一碗蘿蔔絲。 “別說話，吃飯，趕緊吃飯。”村長媳婦是個麻利人，連忙喊人騰出來兩個位置，讓兩人去吃飯。 吃過飯，升起篝火，就是孫先生的授課時間。 今天的授課內容是秦家村的秦字怎麼寫，還有村長的名字怎麼寫。 值得一提的是，經老大夫友情提供，村長兼族長的大名叫秦小毛，小名秦狗蛋。 今天秦家村所有人都很高興，除了村長本人。 季家人很生氣，村裡人吃獨食，居然不喊他們？ 今天一整天，村子中央都很熱鬧。他們一家住在村子邊緣，聞到了肉香，聽到了歡笑。滿心期待有人能來喊他們，等啊等，等了整整一天，都沒人來。 甚至後來的教書先生，都被他們喊去吃飯了，憑什麼不喊他們？ 季大柱氣紅了眼，決心以後孤立全村的人。等他以後出人頭地，一定要讓村裡人後悔今日輕視！ 第二天，村長起了個大早，繼續在村裡溜達，走著走著，他來到山腳下。 正巧看到一隻個頭中等的野豬衝下山，一頭撞死在大石頭上。 “好傢伙！”村長睜大眼，因為小名暴露氣得睡不著，所以早上起來昏昏沉沉的腦殼，頓時清醒了。 他撿了一塊石頭，朝野豬砸了一下，見野豬沒動靜，更高興了。 秦武打了水正要洗臉，就見他爹衝進家門，速度快得就像是屁股後面有狗攆。 “爹，你咋了？”秦武納悶。 他的小兒子秦虎揉著眼睛從屋裡走出來，大膽猜測道：“說不定爺爺又抓到傻狍子了！” “哎呦，乖孫！”村長提著鑼從屋裡出來，揉著秦虎的腦袋，臉上笑怎麼都壓不住。 在這個薄霧重重的早上，鑼聲響徹整個秦家村。 “都出來，都出來，所有人都出來！！！”村長高興極了，繞著村子小跑著敲鑼。 宋瓷睡得正香，被鑼聲吵醒，一骨碌爬起來，氣呼呼往外走。 “爹，你說秦狗蛋是不是一天到晚沒事幹？” 老大夫正在往外走，聞言腳步一頓，正色道：“不能這樣說，按輩分你要喊狗蛋哥。” “啊？”宋瓷撓頭，想想村長那張老臉，狗蛋哥三個字，她還真說不出口。 季家人也被吵醒，季大柱提起菜刀，就要往外衝。 “老子殺了那老玩意兒，天天早上不睡覺，吵死了！”季大柱雙眼赤紅，就往外衝。 “大柱啊，別去，他們人多。”季老太連忙抱住兒子的腰，苦口婆心勸說。 季大柱心中煩躁，舉起刀往季老太身上砍。季老頭見狀，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片刻後，季老頭看到刀背落在季老太身上，嘆了一口氣。 可惜嘍，他真是受夠了這個老婆娘，咋就是刀背呢？ …… 村裡人驚奇地發現，村長抓到了一頭野豬。 “這都一百多斤了吧？” “好傢伙，村長厲害啊。” “村長爺爺，這就是先生說的老當益壯嗎？” 村長高興極了，再次講述自己年輕時打獵的故事。 村裡人把野豬挪到村子中間，一邊磨刀霍霍，一邊耐著性子聽村長廢話連篇。 野豬個頭不大，殺豬菜村裡很多人都會做，當即張羅起來。 還是那句話，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秦家村雖然分開住，平日裡每家單獨開火做飯，其實他們是一個大家族。 村長是村長，也是族長。村長走了狗屎運，遇到撞死的野豬，喊他們來吃肉，那誰也別矯情，出人出力，幹活就行。 殺豬菜用不著太多人，五百多號人，十幾個負責做飯，剩下的人都攛掇宋瓷，嚷嚷著要上山。 宋瓷揹著手，環顧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