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滿心戒備。 “你叫元旦,他叫什麼?”宋瓷拎起小傢伙,往他手裡塞了一塊可可液塊。然後舉著人,往元旦面前送。 “你們長得有點像。” 元旦退後一步,恨不得將你不要過來這句話寫在臉上。 “實驗體,代號元宵。是E區基地最後一個沒有用投入實驗的實驗體,他可能會是驅散人類陰霾的希望。這種未成年的實驗體很危險,介於人類和喪屍之間,卻比喪屍有更強的破壞力。” 元旦幾乎全盤托出,在他眼裡宋瓷手裡的不是一個小孩,是不定時炸彈,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大型殺傷性武器。 “你叫元旦,也是實驗體?這樣命名有點意思,有什麼含義嗎?”宋瓷問。 “單純只是日期命名的,翻譯之後是00101。元宵是00115。”元旦臉上有些落寞。 宋瓷點頭,發現元宵又吃完一塊巧克力,戳戳他的肚子,想判斷有沒有吃飽。 元旦看到這一幕不由睜大眼,他幾乎可以預見,下一秒宋瓷就會被撕碎。 實驗體就是實驗體,擁有強大力量。每一個實驗體的基因誘導方向不同,元宵的方向是人形武器。 元旦的基因誘導方向相對溫順內斂,屬於備份基因庫的存在,這也是他成為實驗室裡唯二還存在的實驗體的原因。其他實驗體在實驗失敗後,已經被銷燬。 然而想象中的血腥一幕沒有出現,元宵伸手去抓宋瓷身上的挎包。 元旦睜大眼。 假的吧,之前幾個武器方向的實驗體,即便看著弱雞,也能徒手扭腦袋,撕鋼盆,一拳砸開鋼化玻璃不是問題。 怎麼這個實驗體還會掀開蓋子,拉拉鍊,而且知道給巧克力包裝去皮? 這是認真的嗎? 你是人形武器,不是弱雞! 這種小孩找糖吃的行為,是認真的嗎? 元旦徹底呆愣在原地,眼前的一切讓他無法理解。 “沒吃飽?”宋瓷包裡只有隨手塞進去的五個巧克力,元宵手裡的吃完就沒了。 沒得吃不會哭吧? 這種缺少黑色素的人,面板一般都很脆弱,哭了臉會疼的吧? 宋瓷拿起牆上掛著的白大褂,給小孩裹上,元宵扒著巧克力不鬆手,沒辦法穿袖子,乾脆就先搭著肩膀,室內恆溫,倒也不算冷。 宋瓷打量試驗檯上的物品,選來選去,只有拿來培育細胞的葡萄糖還算靠譜點。 桌面上唯一健在的一瓶葡萄糖是開封的,而且只有標籤,沒生產日期和批號,一看就是小作坊出品。 宋瓷環顧一圈,除了二十幾條狗和玻璃牆另一面的一堆人,就只有元旦這個試藥工具人了。 用人試毒,當然比用狗子靠譜。 “喝。”她把瓶子遞過去,“喝一半,不許喝完。不喝揍你。” 元旦握緊拳頭,看看宋瓷,再看看坐在狗堆裡嗦巧克力元宵。 元宵也在看他,直勾勾的,眼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他硬生生看出了威脅意味。 元旦接過瓶子,將那股子怨氣壓下去。 這都是什麼事?他單純只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實驗體而已,怎麼受這麼多欺負?喝就喝,能屈能伸,才是求生本色。 “停停停,再喝你就喝完了。”宋瓷見他有一口氣喝完的架勢,連忙搶回來,即便如此瓶子裡的液體也少了三分之二。 等了十分鐘,宋瓷見元旦沒有不良反應,這才給元宵喝。 元宵早就吃完巧克力,眼巴巴等著了。 小孩兒可能是真餓了,剩下差不多一百毫升葡萄糖,咕嘟咕嘟就喝完了。完全沒有這個體型小孩該有的小食量。 宋瓷有點拿不準這小不點到底多大。 她一腳把本就搖搖欲墜的夾膠雙層玻璃踹開,笑眯眯對白大褂們道:“實驗日誌拿出來。” 隨著玻璃門形同虛設,大狗們擠進去,開始劃地盤。對狗子而言,巡視地盤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老大打下來的地盤,老大不會抬腿尿尿,狼青接過了這個光榮的任務。 圈地盤,它是專業的。 成年體型的狼狗開始在牆角撒尿。它的皮毛並不柔軟,甚至有些扎手。劃過白大褂們的腿和手臂,很有威懾力。 一隻狗大抵不會讓人恐懼,但一群狗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好!”其中一人立刻開始在架子上翻找起來。 白大褂們都是科研人員,E區人都快沒了,他們早就沒了危機意識,全靠元旦負責守衛職責。倉庫裡不缺吃食,實驗室裡不缺課題,他們如同住在象牙塔裡,不問是非。 打架,他們不擅長。 他們完全沒有什麼梟雄氣場,沒有背水一戰的想法。 甚至沒有標配的守衛,唯一算得上守衛的,還是一個實驗體。這個實驗體昨天被抽了六百毫升血漿,現在基本處於報廢階段。 “……”負責抽血的那個人很後悔,早知道就只抽三百了。不該偷懶的。 宋瓷要什麼,他們就給什麼。 白大褂們心中怎麼想的,宋瓷不知道。她單手撈著還沒自己胳膊長的元宵小糰子,空著的那隻手擺弄電腦。 元宵盯著試圖靠近的元旦,僅僅是目光,就能威懾這個同類。 元旦立在原地,不敢動了。口中還有葡萄糖的味道,有點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