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有些頹唐,他第一次與宋瓷正面對上,意識到傳聞不虛。這是帝國的秘密武器,絕對是! 安德烈從宋瓷身上,感受到了與其年齡完全不符的氣質。 那是戰爭錘鍊出來的冷靜鋒利,那是對情緒的極致掌控,戰場之上,意氣用事的人都死了。 這個帝國新星,遠超聯邦明星指揮官計瀾音的含金量。 意識到這一點,安德烈笑出聲來。 可笑,實在可笑。 聯邦立為榜樣的指揮官不堪一擊,帝國不曾宣揚的新人千錘百煉。 “聯邦輸了。”他說,“好在,不是人類輸了。” 溫恪下令徹查蟲族,在場所有人都被控制住。 不止是人,這顆星球所有電子裝置也已經被001接管。只要宋瓷願意,沒有生物可以從這顆星球上離開。 審訊室內,宋瓷看著頭髮花白的安德烈,神色冷峻。 “這是什麼?”她手裡拿著安德烈之前藏在胸前的那張紙,密密麻麻的人名,足以讓任何一個密集恐懼整個患者感到不適。 “死了的,將要死亡的,或許要死的。”安德烈說。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低下頭,取下軍帽,而後緩緩抬頭,他望向角落裡的監控器,眼中滿是疲憊。 “這裡安全嗎?”他問。 “安全,任何意義上的安全。” 宋瓷拉了個椅子,坐在他面前,她手裡仍舊握著小巧的冷兵器,刀刃的反光,照亮了胸前的勳章。 安德烈這才看清了那枚勳章。 “好吧,我將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他彷彿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裡,望著宋瓷的目光,彷彿在看其他什麼人。 “我已經無法相信任何人,但我願意相信你。”安德烈說,“敵人已經潛入到聯邦內部,聯邦需要帝國的幫助,無論代價是什麼。” 有的時候,信任就是如此簡單。 就如同費奧多堅信聯邦脊樑不會輕易言敗一樣,安德烈也沒有質疑金蟬勳章。儘管那是帝國的金蟬,儘管是聯邦的敵人。 費奧多瞭解自己的敵人,安德烈同樣瞭解自己曾經的敵人。 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投降,這是一次關乎於人族命運的妥協,安德烈代表聯邦,不計後果地邁出了第一步。 時間一點點過去,安德烈說完了最近這段時間自己的問題。直到最後,他提出一個要求。 不是談判。 安德烈只有一個要求。 他要帝國徹底血洗入侵聯邦的蟲族,不惜任何代價。 宋瓷望著他,緩緩點頭。 “不需要上報你的上級嗎?”安德烈面對她的點頭有些詫異,他以為以宋瓷的年紀,一直在一線反覆跳躍,大抵是帝國培養的戰爭機器。機器,背後是有人操控的。 “不需要。我將全權負責此事,這是我的使命。”宋瓷站起身,徑直往外走。 “稍等,我對你那把冷兵器很感興趣,可以留給我嗎?” 安德烈直勾勾看著宋瓷,眼中滿是渴望。 宋瓷腳步一頓,回頭靜靜看著他。 “不可以。”她道,“現在不是殉職的時候。” 安德烈渾身一震。 她,看出來了? 安德烈沉默了,實際上只要他想死,即便是在審訊室,他也有辦法了結自己。他只是想用體面一些的方式自戕。 宋瓷快步朝門口走去,拉開門,外面是兩個負責看守計程車兵。 “長官。”士兵行了軍禮,看向宋瓷的目光裡滿是崇拜。 “裡頭那老頭要自殺,換個地方看管,把他扒光,直接丟進睡眠倉,嚴加看管,不能離人。” “是!” 兩人立刻進入審訊室,將安德烈綁在椅子上,連人帶椅子拖走。 “審判軍人罪行的事情,應該交給軍事法庭。沒有意義的自戕,是軟弱的象徵,是廢物。” 宋瓷與安德烈擦肩而過,快步離開。從始至終,再也沒看安德烈一眼。 她理解安德烈的想法,但她不會尊重。 她不允許有價值的戰俘死在自己手裡,絕不允許。 溫恪匆匆路過,看到她忙道:“母親,計瀾音瘋了,在鬧自殺。” “那就讓她自殺。” 溫恪撓頭道:“這似乎不合規,我們應該有阻止的動作。” “阻止了,沒有成功。”宋瓷攤手,一本正經道,“聯邦指揮官與蟲族有染,其精神力汙染對看守士兵造成了很大影響。這條記上,到軍事法庭上有用。她要死,就讓她死。” 她接著道:“不用阻止一個死人自取滅亡。” 溫恪看著宋瓷離開的背影,總覺得有些不對。 溫恪還沒有經歷過名利場上觥籌交錯的洗禮,也沒有政治家那指鹿為馬的詭辯手段。 她如今還處於這個世界非黑即白的階段。 她可以理解戰術的狡詐,不能理解大人的睜眼說瞎話。 “死就死吧。”溫恪小聲道,“反正計瀾音沒什麼用。” 片刻後,溫恪知道了安德烈試圖自殺被宋瓷阻止的事情。她發現前後不超過十分鐘的間隔,都是要自殺,母親的處理方式完全不一樣。 …… 帝國軍區處於一種緊張有序的氛圍,嚴密排查每一個士兵,還真排查出了三個蟲族。 這對於帝國而言,是一種侮辱。早在幾年前蟲族基因攜帶者丹尼爾潛入首都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