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宋瓷發現這小孩挺好玩,臉上也有胖乎乎的肉,她伸手捏了一把,手感不錯。 “我叫陳喵喵,我爹說賤名好養活,以後再給我起名。” 陳喵喵腦袋甚至還往宋瓷掌心蹭了蹭,倒是人如其名,像是一隻貓。 狗蛋立刻戒備起來,這小子絕對是個有問題的! 老婦道:“老奴姓孟,夫家姓王,早年是利川城人士,後來回鄉守孝,這一轉眼,連城都進不去了。老……老大喚我一句孟婆子就好。” 顯然,老婦很不習慣這樣的稱呼。 宋瓷環顧一圈,發現這五個人裡也就兩個小孩和孟婆子實在。那叫盲哥兒的,幾乎什麼都沒說。那大姐,看似什麼都說了,其實說了個屁。 這時候挑挑揀揀,容易離心。宋瓷便沒說什麼,徑直問馮木象。 “土匪在哪裡?” 搶那些窮鄉僻壤她不好意思,搶土匪窩她輕車熟路。 馮木象看看她,再看看身後的流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不明白,老大是哪裡來底氣。 “帶路。” 宋瓷揮手,她已經迫不及待見識見識土匪了。 馮木象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帶路。他估摸著以自己的本事,大概能保全老大一家三口。至於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 一行人開始往前走,天色越來越黯,等到土匪窩附近時,已經是深夜。 宋瓷搖了搖蒲扇,扶著眼睛都睜不開的大花,眯眼望著月下空寂的村落。 這些土匪選定的窩點是個荒廢的村落,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什麼。 宋瓷往後看了一眼,跟著他們的五個人已經變成三個人,那青年和大姐已經趁著夜色跑了。 剩下一老兩小,大抵是沒有地方去,還跟著。 “狗蛋你在這裡看著妹妹。”宋瓷揉了揉狗蛋的腦袋,把困得已經站不穩的大花交給狗蛋,又把蒲扇遞過去。 忽地,她掌心多了東西,沉甸甸的,還帶著體溫,是一把匕首。 “娘,我在這裡等著。”暗夜中,狗蛋的眼睛閃著光。 “等著,你們都等著。”宋瓷給他們每人分了幾顆糖,狗蛋和大花還好,另外三個可以說是狼吞虎嚥。 餓啊,走了這麼遠路,他們早就沒有力氣了。 劉西受傷最嚴重,噙著糖,望著宋瓷和馮木象離開的方向,也想跟上去,剛走兩步,就栽倒在地。 狗蛋湊過去伸手戳了戳劉西,抓了一把土灑在他滲血的傷口上。 孟婆子拿過蒲扇,給狗蛋和大花扇風,她到了這把年紀,什麼都看破了。她已經精準找到自己的定位,那就是照顧孩子。其他的,她實在是顧不上。 宋瓷和馮木象來到村子裡,悄無聲息躍上土牆。 馮木象見宋瓷比自己靈巧,不由睜大眼,豎起一個大拇指。不愧是老大。 這些土匪沒什麼專業素養,連望風的都沒有。 宋瓷檢視了村落裡的幾個制高點,沒發現人,直接循著火光,來到一個大院子外。隔著牆,就能聞到一股子肉香。 她尋了個靠近屋子的角落,爬上高牆,就見十幾個人圍坐,正在大快朵頤。遠處是個大灶臺,上面放著大鐵鍋,裡頭漂浮著肉塊。 宋瓷抽出匕首,跳進院子裡,徑直朝著那些人走去。 “是人……肉”馮木象壓低聲音,話還沒說完,就見宋瓷已經衝上去,一個手起刀落。 馮木象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幕,他這輩子就沒見過下手這麼幹脆的人。而且還是這女的,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馮木象不敢偷懶,忙不迭跳進院子裡,重刀耍得虎虎生威,哪怕沒有刀刃,一刀下去,僅憑力道都能斬斷敵人脊骨。 他只有一隻手,但這不影響他發揮戰鬥力。 那些人除了白日裡遇見的老弱婦孺,還有幾個壯漢。他們的勾當宋瓷已經看清楚了,買賣人口,外加蠶食同類。 荒年日子不好過,買賣人口的事情也是封建時期常有的事,人相食史書上也不是沒有,往前三百年,往後三百年,這樣的事情都會有。 可有先例,有後來者,那就是對的嗎? 荒年亂世,官府不管事,她管。 她見了,就要管。 馮木象堵在大門口,生怕有人跑出去,這深更半夜的,跑出去就不好抓了。 甕中捉鱉,關門打狗。 馮木象咧著嘴,手中重刀飛舞。 灶臺仍舊燃著火,大鐵鍋咕嘟嘟冒泡,夜色如水,月明星稀。 馮木象堵門,一開始還有出手的機會,後來只能看著宋瓷動手。 好傢伙,真是好傢伙。這老大難不成和他是同行? 馮木象瞠目結舌,老大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雖說一寸短一寸險,可那些拿著棍棒菜刀的人,根本進不了老大的身。反而是被老大一個個放倒,匕首所到之處,都是致命傷。 比殺雞都乾脆。 這是殺多少敵才能練出來的果斷乾脆啊。 “發什麼呆?收拾乾淨。”宋瓷踩著一個人的脊背,回頭看馮木象。 馮木象忙不迭上前,把那些死透了的人,堆到角落裡。 鍋裡還有肉,他直接挖坑。連鍋一起埋了。 吃過人的都知道,啊不,殺過人……反正他馮木象一眼就看出,鍋裡的不是尋常牲畜的肉。 這一院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