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一覺睡醒，皮凍已經做好，味道不錯，她拿了一大塊啃。 “吃，就知道吃，這麼冷的天，你直接吃這個！”孟婆子直接奪回去，往宋瓷手裡塞了兩個剛煮好的雞蛋。 “好燙。”宋瓷左手倒右手，嘴裡斯哈斯哈。 孟婆子讓人把皮凍從盆裡倒出來，摞在大門板上，用繩子送下去，門板落地後，直接砍斷繩子，以防有不長眼的順著繩子想爬上來。 陳喵喵趴在城牆上，仔細觀察下方情況，鎖定要幹掉的人。 “花花，打那個頭上有帽子的，他搶人手裡東西了。” “花花，邊上那個黑毛的，他是領頭的，射他！” “花花，那邊雪窩露出來一條腿，肯定有問題，打！” 兩人指哪打哪，配合默契。 陳喵喵沒有趙戾那種看誰都有問題的毛病，更能從人群中發現問題。趙重華的箭又快又狠，不用擔心誤傷。 “孃親，我打了三百個，他們好煩，都不聽話的。鴨子都比他們聽話。”看到宋瓷，趙重華撲過去，一把抱住。 “沒事，以後會聽話的。”宋瓷把剝好的雞蛋塞進大花嘴裡，把沒剝殼的雞蛋給陳喵喵。 宋瓷道：“下一波敵人，快到了。” “城中糧食還能用兩個月，敵人兩個內能到嗎？到不了可能要斷糧。”陳喵喵很憂愁。 趙蒙剛爬上城牆，聽到這句話腳下一滑，摔了個大屁蹲。 這陳喵喵，當年慶王都不敢這樣想。吃敵人的，用敵人的，全靠敵人養，居然憂心敵人不來怎麼辦？ 這打法如此不要臉？ 到底是誰教的？ “先休整，等一等，大家都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鏖戰半個月，是精神和體力的雙重摺磨。援軍遙遙無期。宋瓷望著遠處，嘆了口氣。 “時間不多了啊。 ” 【距離春耕，還有不足兩個月。預計三十五天後凍土解凍，城外屍體約三萬，根據以往的資料模型計算，放任不管，疫病流行機率為150%】 “人手不夠啊。”宋瓷嘆了口氣。 玉城等啊等，等到吃灶糖，貼對聯，敵人還沒來。 城中精打細算飲食，順便投餵俘虜維持基本生命所需的食物和草藥。 漸漸的，城下已經搭建起窩棚，也有了鍋可以熬藥。 每天一個雜麵饅頭，偶爾還有皮凍吃。這日子對於大多數俘虜而言，還算不錯。 他們是被拋棄的炮灰，以前的待遇就不好，現在有草藥用，生活質量居然比以前還高一點。 除夕這一日，吃過年夜飯，宋瓷一家聚在一起守歲。 趙重華早就歪在宋瓷懷裡睡著了，趙戾看書，看著也歪在炕上睡了。陳喵喵更別提了，早就抱著狗睡了。 一大把年紀的孟婆子腦袋一點一點，也睡著了。 宋瓷沒睡，她盯著趙蒙看。 “統子，今天是尚德四十一年的最後一天，他怎麼還不死？” 【可能要踩點？還沒到子夜，宿主要不再等等？】001查閱任務詳情，的確有記錄趙蒙是今年死的。 宋瓷嗑瓜子，坐等新年。 終於，外頭噼裡啪啦炸響炮竹聲，還有被竹子碎屑崩到的嗷嗷叫聲音，新的一年到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引《元日》王安石） 宋瓷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趙蒙，然後看到他睜眼了。 沒死。 “怎麼？終於發現我長得好看了？想嫁給我也不是不行。”趙蒙道。 “……” 這狗東西怎麼還沒死？ “資料不靠譜，主系統這個廢物。”宋瓷很不滿，直接把人推出去，插上門閂。 要不是為了見證卡點死翹翹這一幕，她才不想和趙蒙一起守歲呢。 “用完就丟？太不講義氣了吧？”趙蒙很不高興，從懷裡掏出絨絨，親了一口。 “還是我狗兒子靠譜，狗兒子的愛才是真愛。” 忽地，傳來鑼鼓聲。 “敵襲！” 趙蒙丟下狗兒子，快步往城牆跑去。 宋瓷開啟門，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懵逼的小狗放到屋裡。 “狐狸山，集合！” 趙重華從榻上跳起來，興沖沖往外跑。等了多日，敵人終於來了！ 新年第一仗，必須打得漂漂亮亮。 與此同時，皇宮中，寶珠郡主正在左右手對弈。 她推開窗，望著明晃晃的雪地，又默默關上窗年前就有戰報傳來，可她沒有資格聽到內容。 如今玉城如何了？鳳州如何了？ 寶珠郡主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勾畫輿圖，分析可能存在的戰況。 她是慶王趙丘的第一個孩子，從小就在書房裡晃盪，翻過經史子集，看過各地戰報，也曾跟著父親走遍鳳州的大小城池。 尋常女兒家在閨閣中長大，她在父親的書房裡長大。尋常京中女兒學的是詩酒花茶，閒來附庸風雅；她學的是騎射技法，無事覆盤廝殺。 可她終究繼承不了父親的衣缽，她不擅騎射，就連尋常侍衛都能將她制服，如今更是身不由己，己不由心。 桌子上的茶水隨著炭火烘烤漸漸消失，那座城的輪廓卻在心中越發清晰起來。 新的一年，身處囹圄的寶珠郡主，開始盤算新一年的毒殺計劃。 她要活著，看那些人死。 正月初七，朝會上，皇帝看到了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