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第一口是臭的,第二口吃著還行。” “蛋黃,我的有蛋黃。” “天爺啊,這是啥玩意兒,咋就這麼好吃。” 都是大月餅,一個三兩多,三個就是一斤左右。重油重糖,嚴格說起來很不健康。 可他們都沒飯吃了,管他健康不健康,有飯吃才是健康。 “月餅好吃嗎?”趙重華問,見他們不挑剔月餅口味,小姑娘很高興。她吃不了榴蓮味的月餅,她娘非說好吃。 “好吃!” “還想要嗎?”小姑娘站在大磨盤上,振臂高呼。 “要!” “以後跟著我混,保管你們吃香的喝辣的!這是黑狼寨大當家,趙戾!我是二當家,趙重華。右邊這個是三當家,陳喵喵!” “陳喵喵,上月餅!管夠!” 趙重華大手一揮,陳喵喵立刻帶著人去搬月餅。 趙蒙找過來,見狀也混入人群裡分月餅。他拿了一塊,咬一口發現是肉餡的。 “什麼玩意兒?月餅還有肉的?”趙蒙罵罵咧咧走到宋瓷身旁,搶了她手裡的月餅,直接塞進嘴裡。 “你居然吃屎?”趙蒙震驚。 宋瓷抬腳把他踹到一邊。 “你才吃屎,你全家都吃屎!這是榴蓮!” “不對,我聞著一股屎味。”趙蒙一臉凝重,“你不會是瘋了吧。” “滾!”宋瓷懶得搭理這人,她怕自己失手把人打死。 趙蒙太會雷點蹦迪了。 “你弄這麼多烏合之眾幹什麼?嘖,還是這個甜口的月餅好吃。”趙蒙又拿了塊月餅,把自己不吃的丟給大狗。 “你和他們打一架,車輪戰,他們輸了才算烏合之眾。”宋瓷翻白眼,她是真不想理睬這個狗東西。 趙蒙每一次出現,都帶著一股子快來打我啊的氣場。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活到現在,居然還沒被打死的。 宋瓷不理解。 趙蒙道:“想要兵器嗎?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給你。” 宋瓷坐直身體,撿起地上的柴火棍,笑眯眯道:“你可以重新組織語言,機會只有一次。” 【宿主,剋制,他今年就死了,沒幾天活路了,不用自己動手】 001就沒見過這麼賤,敢在宿主面前晃悠的人。 分明茅坑裡打燈籠,找死。 趙蒙看到棍子,立刻收了那股子吊兒郎當模樣。一擺手,阿達兩人立刻抬著一罈酒上前。 “這酒是剛挖出來的,陳釀女兒紅,喝點?” 宋瓷對此表示拒絕。 趙蒙也不強求,自顧自喝了起來。一連喝了幾杯,他才道:“今日是慶王祭日,當年今日,當如此景。” 天高高,月明明,雲稀稀,星辰寂寥。 鳳州的仲秋是冷的。 鷓鴣與夜梟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如同較勁一般,起起伏伏,往來相互。 “那邊的兄弟們,喝酒嗎?”趙蒙大喊。 認認真真啃月餅的土匪們聞言,皆是大喜。 “喝!”有酒喝,那是極好的。 “如此良辰美景,當浮一大白!”趙蒙大喊,“阿達,上酒!孟婆子,好菜招呼上!今日爺請了!” 孟婆子撇了撇嘴,終究沒說什麼,一把揪住偷拿月餅的計長短等人,讓他們打下手,而後進了破敗廚房。 山間無有好味道,唯獨菌菇野物可入口。 一道道菜餚做好,沒有合適的杯盤,就用枯黃的桐葉當盤子,用陶碗當酒盅。 酒一罈罈送來,菜一鍋鍋出。 喝多了人們開始撒酒瘋,吹大話,聒噪極了。 一個說自己七舅姥爺曾殺得申國不敢上前半步,一個說自己曾是計厭古將軍帳下斥候,還有能和慶王攀關係的。 熱熱鬧鬧,連篝火都燃起來了。 趙蒙只是喝酒,嬉皮笑臉看著這些人。 大狗夾著尾巴在桌子底下啃骨頭,小狗早就鑽進草窩裡睡著。趙重華提著別人‘送’她的五環大刀試手,劈砍之間,風聲陣陣。 趙戾嘴裡叼著雞腿,溫習課業。 他不知道這場戰要打多久,他只知道,娘和妹妹的性子以後難免闖禍,他必須往上爬,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站到足以庇佑娘和妹妹的位置上。 擺在他前面,最合適的一條路就是科舉。 這條路荊棘叢生。 陳喵喵已經成了一個醉貓,趴在劉千軍懷裡嚎啕大哭。 八月十五月圓夜,月圓,家不圓。 “這小孩,是醉了。”有人哈哈大笑。 宋瓷坐在屋頂,看著他們鬧騰,從空間裡掏出一碗001秘製臭豆腐吃了起來。 遠處的的山巒起伏,色如濃墨。 聽著下面的鬧騰,宋瓷意識到,成了。人人胸中都有一把火,這把火可以燎原。 “趙老四啊,你這身子骨,喝什麼酒?吃肉,吃肉。瞧你這模樣,比姑娘都好看呢。”一個土匪胳膊搭在趙蒙肩頭,捏了捏他的臉。 “你還是走吧,申國那群人葷素不忌,我怕你屁股疼!” 這土匪被趙蒙一腳踹翻在地。 “比劃比劃?”趙蒙扯下白狐裘,笑容燦爛極了。他想打架了,想發洩,不想笑了。 “來啊,車輪戰,誰打贏老子,這狐狸皮是誰的!” 一呼百應,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最後趙蒙輸了,輸給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倒不是少年有多強,實在是對手人多。車輪戰可以耗死一頭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