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瓷平玉城,奪金城,還未賞賜,那是朝廷捉襟見肘,暫且給不了。如今不給,不是以後不給,我樂意先給戰亡的將士撫卹,樂意朝廷先給邊境軍費。可這不是朱家辱我的理由!” “秦國夫人,這都是誤會。” 什麼時候,多了個秦國夫人?他怎麼不知? 禮部尚書朱問真如芒在背,難道剛好遺漏的卷宗裡有這一條? “誤會?”宋瓷居高臨下,看著俯趴在地的人,忽地笑出聲來。 “朱大人一個誤會,就要逼死我兒?朱大人一個誤會,就要抹去我兒功績?一個誤會,就能放縱族人,欺辱百姓?天子腳下,你朱家就敢如此,到了別處,律法不出京都,鞭長莫及,你朱家是要無法無天了?” “凡事眼見為實,秦國夫人如此說,是汙衊。”朱問真看不上一介女流,看不上這樣的叫囂。 “朱大人汙我兒重華奪他人軍功,可有眼見為實?” “區區一女子,如何能建功立業?荒謬!她哪裡來的軍功,你秦國夫人哪裡來的軍功?你們自己心知肚明。” 有女帝的事情在前,朱問真不敢說牝雞司晨一類的話語,可言語中的輕蔑是顯而易見的。 宋瓷環顧周遭,發現那些大臣大多面有憤憤之色。 他們這是不服啊。 “當年割讓金城,我知曉有朱大人的手筆。我奪回金城,影響朱大人與申國勾結了?對嗎?” 趙戾查到了很多東西,手裡有證據,唯獨缺少一樣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將朱家徹底壓垮的罪名。 恰巧,女帝歸來,走上高位。 “陛下,臣揭發朱家,私通申國,勾結外敵。證據有三,其一、當年朱大人極力贊同割讓金城,是為叛國!其二、朱家暗中施壓各地縣尉,買賣軍功,欺壓底層兵士,以致各地軍備廢弛,是為竊國。其三、朱大人一黨,三年來多次刺探鳳州軍情,這手伸得太長了。” “是鳳州不老實,沒有……”朱問真猛地頓住,抬頭看向宋瓷。 女子一身錦衣華服,明鐺璀璨,流光溢彩。與其他命婦穿著並無區別。 朱問真家中也有幾套這樣的衣服,那是家中男子為妻子母親掙來的誥命。旁人覺得一品誥命富貴榮華,可朱問真不這樣認為。 一品誥命是比一品官低一級的,不過是個站在男子身後的婦人罷了,卻想要他朱家死無葬身之地? 對上女帝的目光,朱問真悚然一驚,他知道,女帝信了。不過三言兩語,竟是信了。 “你這毒婦!”朱問真突然暴起,朝著宋瓷撲去。 就是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 群臣大驚,旋即眼前一花,只見一抹硃色橫飛出去,直接砸在了柱子上,吐出一口血來。 “朱大人困惑我等女流之輩,何來軍功?這一腳可見識到了?”宋瓷理了理衣袖,笑眯眯道,“不知哪一位大人精通律法?朱大人在朝堂上暴起傷人,不知按國法,要如何處罰?” 滿堂寂靜。 趙玉已經坐不住了。 之前趙戾拿出來的摺子,已經讓她生氣。如今朱問真的反應,讓她意識到宋瓷說的哪怕與事實有出入,但也差不了多少。 對朱家而言,是死局。不然朱問真嘴硬許久,不可能這樣暴起。 “來人,把朱問真拉下去!徹查!退朝!” 女帝拂袖離去,阿達和一名站在殿外的侍衛一起,將朱問真拖走。 宋瓷被掌印太監請入後殿。 孟婆子提著食盒,看著大人們魚貫而出,立刻將食盒隨機送到一名老臣手中。 “辛苦了,您帶著路上吃。” 其他宮人見狀,也將食盒送到官員們手中。 “諸位大人辛苦了。” 群臣苦笑,這哪裡是辛苦?是命苦。 …… 趙戾閉著眼躺在貴妃榻上,烏髮如堆雲,紅唇雪膚,加上眼下青黑和腦門一片青紫,全然一副活不了多久的病弱美人模樣。 “氣急攻心暈厥,並無大礙,療養一段時間即可。”晉升為太醫的賈大夫一臉認真道。 【騙人,崽子是裝睡!】001果斷拆臺。 宋瓷嘴角抽了抽,瞥了眼坐在一旁吃燒雞的趙重華。 這小姑娘中午睡醒就進宮,說要告狀,結果在這裡乾飯。 “花花喝水,這個花茶好喝。”陳喵喵殷勤極了,捧著杯盞,眼巴巴看著趙重華。 趙重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繼續吃。 “孃親,這個雞做的好吃。”趙重華把雞腿送到宋瓷面前。 宋瓷詫異道:“今日你倒是穩得住,沒出去揍人。” “我要出去的,可是陳喵喵抱著我的腿,不讓我出去。”說起這個,趙重華可就不困了。 “行了,少吃些,回去了。扛上你哥。” “啊?那行。”趙重華依依不捨把雞腿放下,立刻有宮人送上溫熱帕子。擦乾淨手後,她直接把趙戾抱了起來,以公主抱的姿態。 她已經長高了,也長大了,知道扛麻袋的姿勢不合適,會很不舒服。 一不小心睡著,愛面子,假裝昏迷的趙戾覺得自己可以死了。 陳喵喵打包好燒雞,連忙跟上,去宋瓷那裡蹭吃蹭喝蹭住,對他來說是日常。 “宋姨,您說的那些,可是真的?朱家當真做了那麼多?”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