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已經蹲在了冰箱跟前,伸手從冰箱中將梨拿出來,放到嘴邊,露出森柏的牙齒“咔擦”一聲,咬下了一大塊梨肉……
“媽媽,你會因為我剛才不小心冒犯了您就討厭我嗎?”
“怎麼會呢,親愛的瓊,你是我的兒子,我怎麼會討厭你?”
婦人保持著微笑的面容轉過身,當她回到客廳,卻沒有立刻如同她所說的那樣換衣服出門——相反的,她只是慢慢地坐在了沙發上,那一堆染血的校服中間——黑暗之中,她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雙臂放在膝蓋上,她拼命地咬著自己手臂上的肉強迫自己不能發出哪怕一絲的聲音,只是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淚水拼命地從她眼中湧出……
【這類受到感染的人群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感染後雙眼會變成綠色,如果家中有出現上述情況的病人,為了確保您的安全,請立刻告知總部並找理由離開家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們稍後會派工作人員前去為您的家人注射解毒血清,目前我們為每個家庭都配備了一人份的解毒血清——】
婦人站起了身,拿過了放在茶几上出門用的拎包,她走到了衣架旁,將那昂貴的貂皮大衣取下裹在身上,她一邊將那貂皮大衣裹在身上,一邊像是無意識地在哼唱著——
“誰殺了知更鳥?是我,麻雀說,我殺了知更鳥,用我的弓和箭。誰看到他死?是我,蒼蠅說,用我的小眼睛,我看到他死……誰為他制喪衣?是我,母親說,我將為它制喪衣——”
婦人開啟房門走到走廊,像是怕狂風將家裡的男孩吹的感冒,她轉過身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拎緊了手中的小拎包,她面無表情地來到了慢慢覆蓋著白雪的庭院中……她站在白雪的中央,將手伸進了包裡,然後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小巧而烏黑的金屬物質——
大概是三秒的沉寂後。
呯!
槍響劃破了狂風的呼嘯,已經枯萎的松樹上積雪震落。
身著華服的婦人倒在雪地中,鮮紅的血液在她的身下蔓延開來——大衣從她的身上滑落,大衣之下,貼身的保暖居家服上沾滿了觸目驚心的紅,唯獨肩膀上那一塊像是曾經被野獸襲擊過一般撕裂開來,已經乾澀的暗紅將居家服原本的印花模糊。
……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中心街道
這是新年的第一天。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街邊百分之九十五的商店卻都已經閉關不再關門營業——街上空蕩蕩的,不要說是行人,相比起前幾天還算熱鬧的車道,現在連一輛車都沒有了:這麼冷的天,車子開出來就會立刻因為水箱凍結出毛病,依靠著現代技術交通出行的人們這個時候只能選擇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
空曠的人行走道上,屋簷之下只有一個身穿大衣的少年在埋頭快步往前走動——因為每一次都要將自己的腿從雪地裡拔出來,再邁出下一步,他的步伐看上去並不是非常輕鬆……而相比之下,在他身後跟著的那名白髮少年就顯得輕鬆許多:這樣寒冷的天氣下,他全身卻只穿著兩件單薄的衣服,唇角微微勾起看似漫不經心,然而那雙紅色的瞳眸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走在自己前面的人——
當前面的人因為路邊被凍結的冰不小心身體搖晃的時候,他總能及時地伸出手一把拎住他,不讓他摔倒。
然後剛剛施與救助的手就會被人立刻無情地甩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好在以諾切對此樂此不疲,他當然也知道走在前面的傢伙那麼惱火自己的幫助是有原因的——在茯神第一次差點兒摔倒被他扶住後,這個人明明還會嘟囔著說一聲“謝謝”,但是在以諾切小秘密地多嘴說了一句“你搖搖晃晃的樣子真可愛”後,接下來就連“謝謝”都沒得聽了。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比低溫還低氣壓的氣氛往前走了幾步,走在後面的以諾切默不作聲,卻能全程地清楚聽見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的呼吸頻率、心跳以及身體溫度,當他意識到前面的人每邁出一步都算是逞強後,他將手從口袋裡伸出來,打了個響指——下一秒,紅色的光點匯聚,在他的肩膀上出現一隻烏鴉。
烏鴉拍打著翅膀,然後像是一顆子彈似的,撞碎了他們身邊的某家便利店前的鐵門——“哐”地一聲巨響,在那厚重的鐵門被撞出了一個大洞的同時走在前面的茯神也被嚇了一跳,他轉過身來,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