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諾。”
“叫爸爸。”
“以諾。”
“叫爸爸。”
“以諾。”
“叫爸爸。”
“弟弟。”
“……”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這麼叫。”
抱著毛絨玩具坐在沙發上,黑髮小孩一動不動,唯獨眼珠子跟著客廳裡走來走去拖地的英俊男人挪動——此時此刻,家門禁閉,男人穿著一件背心,大方地露出他肌肉緊實的背部和小腹,這是一個堪稱完美的身材,如果不去注意他脖子上的那一圈令人毛骨悚然的縫合疤痕的話。
但是很顯然,坐在沙發上的男孩並不在意這個,他面無表情像是早就習慣了看到男人脖子上的傷痕,目光更是時時刻刻黏在他身上,就好像他稍微一不留神男人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
而在他的關注下,此時男人已經完成了安裝書櫃——安裝茶几——除錯電視——擦灰——給盆栽澆水……現在,他正在進行搬家收尾工作的最後一項,擦灰。
“以諾。”男孩把腦袋放在毛絨玩具的頭頂。
“嗯?”男人轉過頭就看見男孩和小熊腦袋疊疊樂如此可愛的一幕,他聲音溫和了幾個度,“怎麼了寶貝?”
“電視機櫃下面還有一層灰,從我這裡能看得清清楚楚,你幹活為什麼不能仔細點?”
“因為我搞了一整天的衛生,現在腰都直不起來了。”愛心瞬間消失,男人一甩抹布直起腰來,“你眼神那麼好那麼仔細那麼潔癖你來幹!”
“你居然想要一個小孩幹活?”
“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小孩——哪個小孩對老爸直呼大名的?”
“國外的都這樣。”
“國內不這樣!”
“你是外國人啊。”
“但我熱愛歷史悠久的天.朝文化,都搬過來長居了,沒見著?”男人三兩步走到柔軟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順手將身邊的小鬼一把拎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你告訴我,在爸爸辛苦了一天之後。你應該說些什麼?”
弗麗嘉停頓了下,三秒後,他轉過頭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個飛快的吻:“你辛苦了。”
“這還差不多。”
弗麗嘉擦擦嘴唇:“那灰能去擦掉了嗎?你從我這個角度看一下,真的很明顯——”
“……”
……
事實上,以諾也並不知道孩童時期的弗麗嘉是不是向來都那麼討人厭。
其實這也是他第一次嘗試著將弗麗嘉復活之後便將他待在自己的身邊寸步不離……以前,他總是習慣創造出了弗麗嘉後便撒手不管,將自己從亞當的軀殼裡抽離出來等待弗麗嘉以人類的身份長大成人,創造六號實驗體,然後他再跑到六號的身體裡偷樑換柱。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他有了一個偉大的創新——比如“以諾教授”不再英年早逝,他活的好好的,還有了一個名叫“弗麗嘉”的兒子。
以諾真的成為了“弗麗嘉”意義上的父親,這對於男人來說除了是個新挑戰外絕對也是一個全新的身份,他不用再擔憂這個聖母心氾濫的傢伙是不是又為了救哪個二貨使用時間回溯傷害自己,只用擔心兒子今晚是不是吃撐了。
這很好。
雖然操心程度在以諾這個新手上路的爸爸來說根本不相上下。
“……”
捏著抹布氣哼哼地將弗麗嘉強調的灰塵擦掉,也許是他動作過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在他低頭擦灰時,近在咫尺的電視機“嗶”地亮了下,一秒後,又“啪”地滅了。
新買的電視機,壞了。
以諾轉過頭,一眼就看見握著遙控器一臉無辜的男孩,後者抿抿唇特別委屈道:“小神龍俱樂部要開始啦……”
“電視機擦灰溼漉漉地怎麼能直接開!啊,早知道你要開電視我就不該來擦,啊啊,我到底為什麼要聽你的跑來擦這個破灰?,哪有灰?!抹布比你的臉還乾淨——”以諾一扔抹布,也不怕自己的手上還是溼的就去搗鼓那破電視機,一邊碎碎念道,“搞得好像你做的決定有那次是對的一樣……”
面對男人的抱怨,男孩似乎習以為常。
他甚至淡定地看著老爸修電視,藍色的電流滋滋在男人的手上電來電去也不為所動——
終於電視機亮了。
電視裡傳來歡快的動畫片開頭曲。
以諾搓了搓被電流電得有點麻酥酥不過也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