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人員變動,是當時楚墨白也知道的,而上面對於他們這些研究工作者的解釋是,是投資商方面出現了問題。
最開始研究所重組後的高層,只有菲爾斯特留了下來,而另外一個知道真相的諾特教授則被邊緣化——
茯神記得,後來堅持要對六號以人類身份相待,並因為一個“它”和“他”的問題要開除埃爾德的人,也是菲爾斯特。
……
當年的一些困惑的事情就像是突然之間有了一個完整的答案——
那些高層們近乎於變態的偏執源於哪裡。
為什麼一樣看上去人類從未接觸過的人工智慧領域能夠在短短的三年內就完成了一號實驗體的規模。
研究所存在的意義在哪裡。
高層變動的真正原因。
那些實驗體為什麼一個個被廢棄,高層為什麼像是在瘋狂地追求一個完美的結果似的,新的實驗體不斷地被創造出來……
手中握著日記,儘管此時此刻坐在相對於溫暖的休息室中,少年單薄的身軀卻還是止不住的一陣陣發冷顫抖,當他彎下腰,那一直被他視若珍寶的藍寶石項鍊從他的衣服中滑出,在半空中輕輕搖擺著……
身體之中就像是有個被塵封的潘多拉魔盒被毫無徵兆地開啟,那就像是一個神奇的按鈕,開啟了一些恐怖的東西——
三十年前,弗麗嘉被盜竊,差不多也正好是“楚墨白”誕生的時間——
如果楚墨白就是“弗麗嘉”。
那麼不僅是研究所的謎團,圍繞著他“楚墨白”或者是“樂茯神”身上發生的大部分奇怪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釋。
為什麼楚墨白死亡後,可以再另外一個少年的身體中“重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為什麼狂獵現象中,作為領袖的“弗麗嘉”擁有著跟茯神和楚墨白幾乎相似的臉。
為什麼當年一號實驗體安泰和五號實驗體莉莉絲對於他這個普通的研究者表現得總是很親近,甚至莉莉絲只願意聽楚墨白一個人的話,並堅持叫著他“哥哥”……只是因為“弗麗嘉”是所有實驗體的基礎,是他們的父親,是他們的兄長,甚至是……本體。
這也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麼在接觸了六號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產生了進化,身上出現了標記,而茯神卻沒有——因為他本身就是另外一個實驗體,所以他的身上當然不會出現其他實驗體的標誌。
他擁有的時間回溯能力,並非六號或者一號賜予,而是弗麗嘉的自我能力。
而那些奇怪的夢境似乎也得到了解釋,夢中的楚墨白作為那些將世界帶向末日的團體中的一員出現,他和莉莉絲親近,和安泰親近,甚至看上去像是他們的領袖,在指揮著他們消滅人類,擁有想到坐在世界最頂端的野心——
這或許就是r實驗室想要“弗麗嘉”最終想要成為的樣子。
他本來就只是一段程式而已?
那楚墨白算什麼?
樂茯神又算什麼?
楚墨白的那些家人,朋友,親戚……
那些又算什麼呢?
不知道。
不明白。
像是過去堅信的一切突然間被否定——甚至身為一個人類這樣最最最基本的意識,都完完全全地被顛覆了。
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幾乎是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手中緊緊地捏著那一本黑色的日記,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興自己並不是永遠被矇在鼓裡而是因為偶然的原因接觸到了真相——茯神推開休息室房間的門,茫然地向著四周看了看,突然發現他對於拂面吹過的寒風沒有一絲絲感覺到寒冷的感覺了。
伴隨著意識到“我是誰”這個問題得到解決,就像是某個自我矇蔽的系統被強行摁下了中止摁鍵,隨之而來的就是身為人類的“體感”消失,感覺不到寒冷,也感覺不到溫暖,再嚴酷的環境對於他來說都只是適宜的溫度。
然而茯神卻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到絲毫的“高興”。
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以諾切臨走前的那一句“我在四樓休息室”,他幾乎是靠著下意識的動作邁開步伐往四樓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慢吞吞地來到那休息室的門前推開門,裡面單獨躺在沙發上的白髮少年正翹著二郎腿,手中拿著玉城的遊戲機在打遊戲。
聽見了開門聲,他翹二郎腿的動作一頓,從遊戲機後面伸了個腦袋出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處放空的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