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郡守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要是再蠢一些,恐怕他現在就沒命了。
嬴政站起身來,和徐福一同率著侍從出去了,叔華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一面走在他們身後,一面氣喘吁吁地同他們說起火的情況。
那村子離雒陽城中還有段距離,一行人過去當然不能步行,早有人備好了馬,他們一出來便立刻翻身上馬。
嬴政知道徐福不會騎馬,順手就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來,兩人同騎一匹馬。叔華見狀,不自覺地瞪大眼,還沒等他猜測徐福究竟是個什麼地位,嬴政已經揚鞭策馬先往城外的方向去了,一干侍從緊跟其後,呼啦啦就走了一大片,叔華被飛了一臉的塵土,嗆得咳嗽不已,偏偏還要驅著馬努力地追上去。
耳邊馬蹄聲響成一片,徐福被顛得有些反胃,嬴政敏銳地注意到他皺眉的動作,便立刻將他往懷裡拉了拉,摟得更緊了一些。嬴政身形高大,徐福不得不說靠在他懷裡,頓時減震不少。
不多時,他們便瞧見了遠處的火光,像是要映紅半邊天似的,叫人望而生懼,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這麼大的火,若是一個不慎,恐怕還會死上數人。
徐福的面容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
瞧著那村子好似就在眼前一樣了,但其實還有一段距離,待他們驅著馬趕過去時,村子裡已經哭聲嘶叫響成一片了,整個村莊幾乎都被大火所吞沒,村子前的柳樹也被燒成了焦黑的模樣,大火全然沒有要熄滅的意思,不僅如此,甚至還有些要往周邊擴散的意思。
沒水不能救火,但徐福卻冷靜下來,迅速想到了一個辦法。
“叔華!快指派人手去挖些泥土來,一旦有火苗往四周躥,就將泥土蓋上去!”只要隔絕了氧氣,那些火自然就會被滅掉。這些火苗只要接觸不到樹木草叢,就很難蔓延到後面的林子裡去。
村子外或站或倒著許多人,他們原本沉浸在家園一朝被毀的悲痛之中,卻突然聽到這麼一道聲音來,回過頭來一看,便見一行模樣不凡的人,那打頭的人,好貴氣!開口說話的人,更是難得的出色容貌。恍惚間,險些讓他們以為是來了個仙人,來救他們來了。
叔華氣喘吁吁地打馬趕到,也剛好聽見徐福的聲音,他立刻從馬上滾了下來。原本他心中是有些不滿的,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指使他嗎?但是見嬴政面色陰沉,他就什麼也不敢說了,老老實實地去召集人手去挖土。
嬴政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掃過村子裡存活下來的人,叫道:“柏舟,去瞧一瞧都死了多少人,問一問是如何起火的。”
柏舟跳下馬來,應了聲“喏”,便馬上走到那些村民中間去了。
徐福不由得感嘆。
如今的嬴政哪裡像是後世所說的殘暴,他若殘暴,那應當是拿人命當螻蟻,可以眼睜睜看著去死才是,何必因個村子起火,便也親自過來瞧一瞧。
徐福也想要下馬去瞧,卻被嬴政抓住了手臂,“做什麼?”
“看一看……”徐福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坐得太高,那味道就順著風飄過來了,挾著熱浪翻滾帶來的悶熱氣息,徐福差點被噁心吐了。
“什麼味兒?”徐福不自覺地抓緊了嬴政的袖子,眉頭緊皺。
嬴政也聞見了那個味道,他比徐福更為敏銳,臉色變了變,“去看看臭味從哪裡傳來的。”
身後有侍從領命馬上下了馬。
嬴政此時將徐福的手腕抓得更緊了,不許他往前湊半分。
“是哪裡不對勁嗎?”徐福覺得嬴政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些,不由得出聲問道。
“……惡臭或許是來自一些鼠類家畜的屍體。”嬴政的聲音有些冷。
徐福微微一怔,也瞬間反應了過來,“容易引發瘟疫?”
嬴政點了點。
從徐福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只能看見嬴政緊緊繃住的下巴。
火災、乾旱都不算什麼,最麻煩的是瘟疫,若是真的引發了瘟疫……徐福心裡沉了沉,他們說不定也得遭殃。徐福忽然間有些後悔固執前來了。本來只是他的事,結果現在把嬴政都給牽扯進來了,要是秦王出了什麼事……那可就是□□煩了。徐福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此時那侍從也走回來了,侍從的臉色實在不怎麼好看,徐福看著他的模樣,頓時心就沉到谷底去了。
“王上,村中的確死了不少的鼠蟲家畜,他們在村子後面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