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已經是何等的不待見了。
徐福安撫地看了他一眼,“他這樣也好。”
“先生何出此言?”桑中疑惑問道。
“公子嘉這副模樣,就算坐上了趙國國君之位也聰明不到哪裡去。”他在國中半點基礎也無,那趙王雖然年老昏聵了,但畢竟餘威尚在,還有不少老臣是願為他效力的,公子嘉就不同了。哪怕公子嘉現在動了別的心思,但要從他手裡把趙國拿走,比從趙王手中更容易。
不消徐福再多說,桑中已然明白了過來。
二人進了客棧,徐福一眼就看見了嬴政。嬴政坐在廳中,身邊守衛著侍從。他把玩著手中的器皿,渾身都散發著疏離漠然的氣息。廳中的人都好奇地往這邊看來,但他們誰也不敢離得近了,生怕不小心招惹了這位瞧上去就很厲害的人物。
徐福示意桑中退開,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侍從聽見腳步聲,還當是哪家大膽的姑娘又來搭話了,正不耐煩地抬頭去看,這一看,卻是傻了眼,隨即就滿臉燦笑地迎了上來,“可等到先生了。”
嬴政聞聲轉過了頭,一回想到曾經那公子嘉還敢讓徐福教他卜筮,嬴政便覺得非常的惱火,“公子嘉留你那麼久,他想做什麼?”
“上樓,我與你說個好笑的事兒。”徐福上前就抓住了嬴政的手腕,將他從座位上拖了起來。
嬴政一身的不快瞬間就被全部摁了回去,他順從地跟著徐福往上走了。
廳中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二人身影走遠,那些人才敢出聲:“那人生得好相貌啊!不會是個女子吧?”
“應當不是吧,城中女子也少有那樣高的,何況他還著男裝呢……”
“嘖嘖,有張好臉啊……”
侍從們衝著這些人默默地摸了摸腰間的刀,頓時廳中就靜了下來。
“扶蘇和胡亥呢?”沒見著那兩個小的身影,徐福不由問道。
“柏舟領他們在城中逛去了。”
“可會有危險?”徐福不放心地問。
“他們年紀不小了,哪裡還會畏懼危險?”
害不害怕危險,和有沒有危險是兩回事吧?徐福無語。不過他也知道,嬴政這會兒心頭還對公子嘉憋著火呢,於是馬上說起了正事,“公子嘉在我跟前鬧了個笑話,實在太蠢了些。”
是蠢。
嬴政心情愉悅地在心底補上了一句。
“他說他畏懼你,不想見你,所以便轉而求我助他上位。”
徐福才剛說了半句,嬴政就冷笑出聲了,“他打倒是好主意。”嬴政的語氣滿是諷刺。
“是好主意,連李牧的死活都求到我這裡來了。”
“李牧?”嬴政頓了頓,“今日李牧出城去,應當是領了命去抵擋王翦。”嬴政面上有些不屑,作為秦國國君,他自然是認為王翦更好。
“今日出城?”
“嗯。”徐福頓時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相比之下,他更想去見一見李牧。好歹也是趙國名將,徐福還想在他死前多看上一眼。
以嬴政的默契,見徐福突然閉嘴不語了,就差不多猜到徐福在想什麼了。
“來人。”嬴政突然喊了一嗓子,還將徐福驚了一跳。
門外的侍從走了進來。
“方才樓下的人說那李牧是幾時離開邯鄲?”
侍從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躬身答道:“未時。”
徐福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挑了個這麼不尷不尬的時間?不過轉念一想,如今朝中是什麼人坐著的?她與李牧不對付,自然說是讓李牧什麼時候走,李牧就得什麼時候走。
倒是方便了自己。
離未時還有一段時候呢,他正好趕上可以去瞧一瞧。
嬴政揮退了侍從,拉著徐福在桌案前坐下,“先用過飯食再說。”
徐福細細數了一下自己見過的名人們,唔,他得立個冊子才好啊,可惜不能拍個照片附上去,不然以後翻開冊子一看。到秦一遊紀念冊,下面嘩啦啦全是趙高、李斯、王翦、蒙恬、龍陽君、李牧……實在太美好不過。
鑑於徐福太想瞧一瞧那李牧的模樣,扶蘇和胡亥還未歸來,這兩個家長便拋開了他們,自己先用飯食了。
嬴政雖然不喜徐福對李牧的關注,但他別的話也並未多說。他能理解徐福的心情。
就如於他來說,打下一國,便定要親自前去瞧一瞧一樣。對於專卜筮之道的徐福來說,一個出色的人擺在跟前,讓他別去看那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