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楚王有眼線盯著項家,若是項梁不歸去,那楚王就不會知曉,但只要項梁回去,楚王便會發現。一個本該死在秦國的人,為何能活著回去,而且還沒能將你帶過去,楚王怎麼能不多想?而項家人若是知曉,楚王想拿項梁的性命來換你,項家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毫無芥蒂?何況項梁曾經吃了那麼多苦楚,如今他受你恩惠,再得重生,項家人哪能再完全將秦國視作敵人呢?兩方態度都有異,自然,只消一個小小的契機,那楚王便捨得下手殺了項燕。”
徐福會意,“這個契機,便是項燕敗於王翦將軍之手?”
“一個引他猜忌,又不能為他帶來勝利的將軍,死了也不可惜。”嬴政淡淡道,只是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透著股令人發寒的冷意。
徐福轉了話題,道:“你去處理事務吧,我去休息一會兒。”近來他總是難以找到獨處的機會,不能獨處,自然也就無法再度入夢追溯記憶。在恢復記憶的事上半點進展也無,徐福心中難免有些焦躁。
本來這樣的情緒,從來不會出現在他的心底。
嬴政的目光閃了閃,倒是奇蹟地答應了徐福,“好,那你留在寢宮好好休息。過段日子,寡人帶你離開咸陽。”
“離開咸陽做什麼?”徐福一愣。
“寡人已經拿下燕國、魏國,自然要帶你前去巡遊一番。”
徐福點了點頭,“嗯。”反正這些都是之後的事了。
嬴政轉身出了大殿,徐福微微鬆了一口氣,馬上將宮人們都揮退,自己則是再次拿出了符紙和藥丸,放入口中。
待到他平躺在床榻上之後,很快便入了夢。待他在夢中睜開眼後,徐福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他此時住在了王宮之中,只是那從殿外大步跨進來的,還是前不久他在夢中見過的嬴政。
之後的發展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兩人之間再度起了衝突,不過這次,嬴政倒是沒有將他粗暴地推倒,反而是抱著他從宮殿中出來,低聲道:“朕為你修了阿房宮,你不願去瞧上一眼嗎?”
徐福被雷得一哆嗦,瞬間就驚醒過來了。
阿……阿房宮?
就是傳說中為秦始皇心愛的阿房女修建的阿房宮?
徐福瞬間感覺到自己變身成為了瑪麗蘇女主角,他被雷得哪怕是睜開雙眼,也好一會兒都沒能醒過神來。
“睡不著了嗎?”當聽見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的時候,徐福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嬴政的聲音。徐福往外面望了望,殿中點起了燭火,窗戶外更是黑黝黝的,什麼也瞧不清,看來他這一睡又睡到了入夜。
徐福捏了捏手掌,轉過頭,看向嬴政,淡淡道:“嗯,今日睡得有些久了。”
徐福的姿態看上去與往日無異,但這只是對於別人來說。而嬴政與徐福朝夕相處這樣久,又怎麼會發現不了徐福眼底情緒的變化呢?
嬴政從床榻上坐起身來,輕柔地摟過了徐福,然後讓徐福的頭靠在了他的懷中,他動作極盡溫柔地撫過了徐福的頭髮,而後垂下眼眸,淡淡道:“閉上眼,沒一會兒,便能再睡著了,今日你要好生休息。”
寂靜的夜裡,就只有嬴政低語的聲音,徐福聽著聽著,倒是不自覺地睡著了。
嬴政就這樣靠著床柱,也沒有再挪動過位置。
第二日,嬴政起得比徐福還要早,徐福睡眼惺忪地擁著被子坐起來,瞥見嬴政正在穿衣袍,隱約間,他似乎看見嬴政的肩背上有點淡淡的青痕。
嬴政並沒有給徐福仔細看個清楚的機會,他突然轉過了身,對著床上的徐福道:“該起身了。”
徐福點了點頭。
今日嬴政還是要帶著他一同上朝。
有些枯燥,但徐福實在拒絕不了。除了他在奉常寺授課時,其餘時候,徐福便幾乎時刻都同嬴政在一處了,有時候他都覺得驚奇,難道日日與他膩在一處,嬴政都不會覺得難以忍受嗎?這張臉看得久了,他就不會有一刻的乏味嗎?徐福覺得嬴政實在難以捉摸得很,尤其是將他和夢中的形象聯絡起來之後,徐福就覺得更難捉摸了。
徐福起身後,照常洗漱,又慢吞吞地用了食物,然後宮人收拾了什麼東西,送到了徐福的跟前來。
徐福一怔,“這是何意?”
嬴政此時才道:“今日我們從咸陽出去。”
徐福:“……”你明明說的是過些時日啊,怎麼突然一轉眼就要離開咸陽了?徐福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想一想,符紙和藥丸都能帶在身上,只是到時候實在麻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