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當即遞上名片:“徐總過獎了,您的地產公司辦得這麼……”
恰逢此時,她手機鈴聲響起,時顏萬分不情願放棄這機會,正要拒接,看見來電顯示,她手指一頓。
“抱歉,我接個電話。”
她出了包房,走廊幽靜,手機那端池城的聲線亦是幽然:“在哪兒?”
“你回上海了?”
“嗯,”池城的口吻泛著舟車勞頓的疲累,聽著慵懶,“剛下飛機。你在家還是……”
“我在教育大廈和人談事情,不太方便說話,你回到家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先掛了啊。”時顏不等他再說半個字就掐了線。
新教學樓還處在規劃前期,好在有這飯局,時顏也不算白跑一趟。
時顏酒量比一般男人都好,此次卻是滴酒不沾,飯桌上一半都是恩師,也不會不講理的勸個女人喝酒。
這徐總倒是酒酣耳熱,喝了酒管不住嘴,聊得正歡時,透露近期準備拿出新區的一塊地建購物中心,時顏想要再問些細節,徐總卻有電話進來,他看看時間,起身敬了眾位導師一杯後就要告辭。
時顏如同嗅到了腥的貓兒,不想錯過這筆生意,尋個藉口也要走。
院長有些不捨:“剛有個學生打電話給我說要來送請柬,跟時顏你還頗有淵源,我原本還想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都是大忙人,院長也不好耽誤學生要事,自然是放行。
二人同行,徐總笑容裡莫名多了絲曖昧:“早知道有這麼漂亮的學妹,我一定晚讀幾年書。”
這話時顏怎麼聽怎麼變味,陪著笑,打著官腔糊弄過去,還未出大堂,時顏一抬頭就看到認識的人。
池城也發現她了,就這麼站在那裡,看著她和徐總,不說話。
時顏還沒開腔,徐總已經上前打招呼:“池總監!”
原來是認識的,上海的圈子果然小。池城也道:“徐兄。”
“真巧啊,在這兒都能碰上你。”
“我來找人。”說這話時,目光仍黏在時顏身上,片刻不離,藏在黑眸中的,不知是笑意還是什麼。
都是在工作上打慣了交道的人,徐總看出池城目光蹊蹺,喝了酒更是熱心,不忘為時顏引薦:“池城,池總監,不需要我多介紹了吧?這是我學妹,時顏。”
時顏在旁邊站著,看看池城,他只是朝她微微頷首,有些漫不經心,真把她當陌生人似的。
見時顏遲遲不開口,他甚至遞出一隻手來:“你好。”
時顏一根手指頭都沒動。
這姓池的冷漠是圈子裡出了名的,見池城明顯沒有多交談之意,時小姐也是滿臉不樂意,徐總自找臺階下:“不打攪你了,我們先走,到時候再聚?”
池城單眉一挑,仍舊對著時顏緊迫盯人:“再會。”
時顏故意落後徐總兩步,暗暗斜了池城一眼。池城回視她,事不關己般面色沉靜,卻在時顏要快步跟上徐總時,突地聲音一揚,叫住前頭的徐總:“等等。”
徐總頓住回頭。
池城的公事包裡有一疊請柬,他抽出一張,在受邀人一欄填上徐總的名字,遞出去:“我和妻子的婚禮就在這個月,到時候徐兄別忘了來喝喜酒。”
徐總接過請柬,疑惑之外帶點受寵若驚:“當然,當然。”
他翻開請柬,頓時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有些不置信地將目光從請柬中新娘的名諱上移開,抬起頭來看向時顏。
時顏這時已被池城牢牢摟住腰,被徐總這般注視,她僵硬一笑,池城仍舊是那副慵懶的腔調:“徐兄,再會。”
說著摟緊時顏轉身朝電梯間走去。
時顏被他擁著走,進了電梯他也不鬆手,她只能用兩個字形容他此舉:“幼稚。”
“我願意。”他一臉淡色。
“你是太無聊還是怎麼著?這麼耍人家……”
“早知道有這麼漂亮的學妹,我一定晚讀幾年書——”這男人陰陽怪氣地學著徐總那挑弄的調子,“——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竟聽見了,難怪……時顏嘴上不服軟:“你壞了我一大筆生意。”
“我賠給你。”
時顏不說話了。倒不是被他噎得無話可說,而是默默尋思著,金寰最近有什麼新專案她可以訛來做。
這女人動歪腦筋時眼神總會飄忽,池城其實早已習慣了,環在她腰上的胳膊緊了緊,發現個問題,驀地問:“是不是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