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快樂,只消一秒就能被摧毀。是孩子的影響力太強大,還是她的快樂太薄弱?
時顏百思不得其解,“我以為……”
“嗯?”
我以為你只愛我,或許不是;我以為你只會愛我們的孩子,或許,也不是……
時顏沒說下去,池城卻看出她的異樣:“你想說什麼?”
她沉默著站了起來。
她不忍心逼他做抉擇,可是恐怕,她自己也快要到隱忍的極限了。
“池城,別讓我後悔嫁你,因為到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來。”
池城一怔,反應過來時才心下大慟,抬頭尋找她,然而她的身影已消失在了起居室。
時顏本該是專心待嫁的準新娘,工作上的事得先緩一緩,婚禮過後再做處理,可同事打電話來說趙良榮和合夥人答應在“時裕”會面,前提是這專案要時顏親自出面談。
時顏答應下來,擱了電話出臥室。
昨晚她把門反鎖了,池城在起居室的貴妃椅上將就了一晚,聽見開門聲,很快坐起,見她一副外出的打扮,不禁問:“去哪?”
她看也沒看他,要去衣帽間拿大衣外套,被他攔下了:“你到底在氣什麼?”
他總問她:你到底在氣什麼?他是真的不知道?抑或,他明明知道,卻無能為力……
時顏要繞過他,他腳步很快,嚴嚴實實堵著她前路:“氣冉冉突然出現?氣她叫我爸爸?氣我丟下你去給孩子講故事?”
池城一條一條敘述、質問,彷彿她才是待審的犯人,那般不留情面。時顏都笑了:“池先生,我是多小氣的女人,你5年前就知道得很清楚了不是麼?”
蠻不講理的女人他沒法子應付,“別這麼任性好不好?”他是勸哄的語調,當她是不更事的孩子,好哄好騙。
“我就這脾氣,反正婚禮在幾天後,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到時候婚禮一辦,全世界都知道咱們的關係了,要再離,咱們可就得撕破臉了……”
他聲音徹底冷下去,沉到了冰點似的:“別說這種話。”
時顏兩手一攤,也不逃了,大方站在原地任他緊盯:“池先生,你瞧你,拳頭握這麼緊做什麼?氣得想揍我了是不是?你真犯不著跟我這種又小氣又任性的女人在一起,何必折磨……”
她話音未落,他的拳頭突然襲來,帶著霍霍風聲刮到時顏耳畔,他狠厲的神色映在時顏驟然緊縮的瞳孔裡,她條件反射地猛然閉上眼睛。
時顏全身下意識緊繃,他的拳頭卻沒有如預期般落在她身上,而是一聲悶響,直接揍在牆上。
那一刻,時顏心跳都幾乎停滯。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池城在她面前極近處苦笑:“我怎麼就非你不可了呢?”
“……”
池城這一拳用盡全身力氣,拳聲裡隱隱夾雜著手骨碎裂的聲音,時顏方寸大亂,怔怔地拉過他的手。
他的手指還能動,時顏心下一鬆,長舒一口氣。
時顏以為他明白,她的任性、她的野蠻都是她心上的盔甲,保護她避免傷害,原來他並不懂。
昨晚之前,她也一度以為自己真的能做到不介意,不介意這個孩子,不介意他給她的愛並非全部……
時顏的聲線洩露了她的無能為力:“你想知道我在氣什麼?我不是在氣你,是氣我自己,氣自己做不到豁達。”
池城動了動手指,疼痛入心,他覺得自己似乎瞭解了她的不確定。
他思忖良久,“我不需要你豁達,你可以任性,可以小氣,你不想承擔的統統由我來承擔,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在一起,為什麼不可以?”
維繫他們的紐帶太過脆弱,她時刻都抱著要離開他的想法和他在一起,無論他怎麼做,都不能消除她的不安全感。如果她知道冉冉的身世……池城拒絕去想。
“時顏,”他扳過她的肩,要她正視,語氣從未有過的鄭重,“你離開的這5年知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她的心被觸動,震撼到無以復加。
池城的手仍舊死死按在她臂膀上,低頭鎖定她:“現在我失而復得了,你不能讓我再一次失去,不能讓我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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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如死……她又何嘗不是?
可是如今這樣,她比死還難受。
時顏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半晌才笑一笑:“我今天只上半天班,你不是說冉冉的新生家長會要父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