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想要擺出這番姿態給她看,那他成功了,時顏閉上了眼睛,任由他處置。
他甚至弄了盆熱水來為她熱敷。
熱的不止是她的腿,還有她的心——時顏抗拒著這股暖流,手捏得很緊,卻無能為力。
她的腿恢復了知覺,池城為她鋪好被子,站起身,遲遲不願離去,卻又問她:“那我走了?”
時顏沒回答,他想要試探什麼,希望她開口挽留什麼……她拒絕思考,默默地側過身去睡,攏緊自己,隔絕一切。
直到聽見他帶上門的聲音,時顏才再度坐起來,偏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內心掙扎,心口有細密的觸動,似有螞蟻在啃食她的判斷力。
時顏忽然明白自己有多麼——捨不得。
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拉開門,眼前是黑暗的走廊,連壁燈都沒有開,除了她身後房間的亮光,不遠處的牆邊還有一星的亮。
是手機螢幕的光。
是池城,他正倚著牆撥電話。
時顏舉步維艱,可即使如此不確定,她還是想要靠近他,告訴他,她還有想要愛他的衝動……
那一刻,她聽見池城說,“冉冉,別哭,告訴爸爸到底怎麼了?”
真的是衝動,因為在即將要在這堙滅天地的黑暗中靠近那唯一的光亮時,當她聽見“爸爸”這個詞時,她停下了。
呆滯地站在那裡,周圍太過安靜,她甚至聽見了電話那頭的聲音——
“媽媽她……醫生對爺爺說他們已經盡力了,那是什麼意思?那是不是我媽媽她……她死了……”
時顏是看著池城衝下樓去的,他走了,又一次走了。
她踩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間,坐在床腳發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一次又一次,踐踏她的真心……
想到肚子都隱隱疼了起來,她依舊得不到答案。
瑪麗安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並不知道,瑪麗安見她房間亮了燈,過來看情況,就見到她坐在那兒面無表情。
時顏惶惶然盯著瑪麗安,半晌,突然站了起來:“你為什麼要走?”
“Madame,I……”
“為什麼不經我允許就讓他留下來?!”
時顏不知道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方式能解脫自己,那個男人碰過的被子被她丟到地上,仍不夠,揮手一掃,床頭櫃上所有東西蹦躂落地。
震天動地之中,瑪麗安聽不懂她說什麼,驚惶無措地想要阻止她。
時顏揮開瑪麗安,腹內的陣痛如電鑽,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