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衍彷彿也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雙燦若星辰黑眸還帶著笑意,她不問他亦是不答,透著坦然無愧的自在輕鬆。
“玉清池的事情你也有所瞭解,不如這次也一併去。”攬光轉過眼眸,聲音輕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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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雨終於是停了下來,而朝中卻攪起了更大的波濤。
前相出獄徹查玉清池一案,而駙馬林沉衍輔佐左右,林沉衍乃是林易知嫡子,這在群臣看來,無異於是當年的左右丞相聯手徹查此事。一時起,朝中無數奏摺遞上,無一不是細數當日魏東臣行事的太過尖銳,而林沉衍年輕不足以擔此重任。
只不過,這些個奏摺攬光看都未看一眼,就都命人扔入了燃得旺盛得火盆中,一連三日,竟然未有停歇,所騰起的黑煙幾乎都要將頂壁都快要燻黑了去。至此,朝中蠢蠢欲動的眾人也知明月公主是再難改變心跡了,漸漸的遞上的奏摺也少了下來。
此事關係世家,若是真能順藤摸瓜查出一兩個來,便能好好整治一番,寧祜南在此事上也是點頭默許著的。
可接下來幾日,玉清池一事未有半點進展,攬光也不由得有幾分著急。她從堆積的公文奏摺中抬起來,目光凝望著遠處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直至她手上執著的那支紫毫筆端啪的一聲滴落了下來墨。
漆黑黑的一團,落在紙上,覆蓋了上頭原來的字跡。
攬光盯著看了一眼,從那濃墨中,似乎有光怪陸離之景象不斷冒出,一個緊著一個的撲面前來。攬光受了驚嚇似的往後退,背部重重的碰撞在了椅子上。
這響動驚得門外伺候宮娥太監立即入內,“公主?”
“都給本宮出去!”她揚起聲音厲色道,不過轉瞬間,她臉色已然比宣紙更白。而那隻執筆的手也在不斷的抖動著,沾飽了墨汁的筆端不斷地甩出了墨色。
攬光勉強用手扶著椅子扶欄,渾身都緊繃著,如同是一塊冷硬的石頭。在她眼前似乎有著什麼樣怪異的東西,惹得她一刻不停的盯著看,臉上的怯意愈加強烈。
“嗚……”像是野獸一樣,攬光的喉中竟然發出了這樣的響聲,殘餘的一縷神智告訴她恐怕……那病又要發作了!
“退出宮門,任何人不許進來!”她咬著牙低吼,只是聲音中已經是染上了顫音。
眼前幻象迭生,她明明是置身在登天閣中,一個恍惚又覺得是在血池地獄浮沉。入目都是血色,漆黑惡鬼在血漿中翻滾,而她也置身其內,血腥灌入口鼻,侵佔了胸肺。她想大口喘息,可卻已經是被血汙不斷倒灌入其中。
一個噁心,她張嘴就吐了出來,可事實是,她也的確是吐出了一口滾燙的鮮血。
而這之後,攬光眼前幻境又如潮水一般層層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雙手撐在桌面上,像是耗盡了氣力一樣喘息著。
不對,絕不應當是這樣!
過去數年,裴氏血脈相傳的這種癔症幾乎是每月一次的復發,但復發之時頂多一二個時辰,絕不是像如今這樣!
聯想前幾日她曾有過這樣一次,攬光就愈發覺得不對勁。可能剋制這病的配藥……藥人……她緊蹙眉頭。
“公主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大人,並非奴才不去通傳。”
這時候,外頭隱約有嘈雜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要闖入。
攬光抬手抹了抹嘴角的殘血,又揉了一團紙將桌子上血跡都一點點擦了乾淨。她的雙手白淨無瑕,而微動著的手腕看起來又是如此的纖若無骨,看來只要輕輕一折,就能折斷了。
“公主!微臣工部汪狄有事求見公主!”
“懇求公主能見下官一面!”
外頭那人似乎並不死心,居然是不顧宮規大聲喧譁了起來。
第四日,今日是魏東臣著手調查玉清池的第四日,前幾日無風無浪,今日……“噗”,攬光停了手下的動作,將那團紙頭揉了又揉,捏成了小小的一團。
“帶人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六一兒童節就快要過去了……打滾啊……一直都沒長大就好啦……為神馬要長大啊……滾來滾去……~(~o ̄▽ ̄)~o 。。。滾來滾去……o~(_△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