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馬車遠遠離開,沒有當即離開。街上人潮往來,見他被人從馬車上趕了下來也都指指點點。而他卻渾然不在意,見那馬車消失不見了,才撣了撣衣裳準備離開。
“林兄慢走。”
林沉衍才剛踏出了一步,就有一幫人從遠處來出聲喝道。他凝眸看了一眼,七八人原來都是些老交情了。
“林兄弟這些日子都到哪裡去了,叫我們這幫兄弟好想啊。”一個養得白白胖胖青年笑著的開口,他這話才剛一開口,後面就都其餘的人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是啊,是啊,林兄我看你神情憔悴,該不是這幾日受了苦了吧?”
林沉衍心中冷笑,他被下了天牢,大約他們也都是知道的了,如今卻是跑到他面前故意來挖苦他來的。
那白胖笑呵呵說了幾句,心情似乎很是愉悅,“咳咳!”他的蹙眉朝著後面看了一眼,只這一眼他們就都安靜了下來,可見他是這群人當領頭。
林沉衍如何不知道他是何人,他便是同他爭端了不少年的閔家長孫閔杭岫。
白胖的錦衣青年見他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多少又有些得意,“林兄在外不思歸,為弟的卻是將硯方姑娘都照顧得極好。”他說時,狀似無意的抬著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嘴,像是在回味著什麼無窮的滋味。而他這動作,知道的人當然都是心知肚明,當著林沉衍的面鬨然大笑了起來。
林沉衍卻只是面目平靜的看了他們一眼,牽起不屑的笑,“一個娼妓,難為杭岫兄這麼放在心上。”撂下這話,他無甚表情的從他們的中間穿過,留下一群人瞠目結舌。當日林沉衍為硯方姑娘一擲千金,只為博取美人一笑,一直待其如珠如寶,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他就已變得完全不認識此人一樣,叫人如何能不驚疑?
*****
攬光的車馬並未如原先駛向皇宮,而是轉彎去了一個小院落。
那院落地方極其隱蔽,在一條大起眼的小巷子深處。
攬光從車上下來之時,小門就立即開了下來,裡頭探出一個青衣中年人,只向著攬光躬了一躬就引著她裡面去。
是處極其尋常的院子,外面不起眼,裡頭也都是平平,並無異常,著實不像是攬光應該來的地方。
而那堂中,坐著一個托腮的女子,緊擰著秀眉,鬱郁不歡。她聽聞有聲響,立即轉頭去看,只一瞬又完全驚慌了起來。
她慌慌張張的站起,發出一陣哐當哐當的金屬鏈子一樣的響聲。“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攬光姿態從容,走了進來後,擺了擺手將叫隨從的人盡數退了下去。
“葛不閒人到底在哪!”她聲音奇冷,面帶寒意的看著面前紅綃樓的花魁。她原本還有些耐心,可到了現在卻是一刻都不肯再拖下去了。
實際上,她大約也沒有那個功夫可以繼續拖下去了。今日之事,恐怕寧鄴侯不會輕饒她,但那藥丸……只有一顆,她不得不早作打算!
那個喬姓花魁那日被擄到此處,便已知道眼前這女子並不尋常。此時,她瑟了瑟,繼續強咬著不鬆口,“葛大夫死了!”她的聲音哆哆嗦嗦的,幾乎帶著顯而易見的懼意。
攬光眼中漸冷,她立在原地,也沒有更迫近一分,但那女子已經是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可她的腳腕上被鐵鏈鎖在桌腿上,真想逃也沒法子。
“若再不肯說實話,我就叫人將這張臉撕下來!”
“哐當”一聲,那花魁聽了這話,臉上嚇得奇白,往後退著的時候一步留神竟是帶倒了腿側的板凳。而這響聲又是將她好一陣驚嚇,她幾乎是要跳了起來,“你……”
“這張臉……原本也不屬於你。”
花魁女子抓著自己衣袖,顯得無措,“我……是我的!這張臉是我的!”
攬光蹙眉,湊近了一步,“那你看看我這張臉……”
“啊!”喬姑娘抬手捂著自己的臉,口中不覺發出了一聲驚呼,她瞪大了雙眸看著攬光那張臉,一時驚駭的說不出話來,“你……”她復又低頭,喃喃自語似的問道:“怎麼……這麼像?”
攬光清聲笑道:“你這張臉原本就是照著我的樣子做的,如今不像?”
她們看起來並不相像,一個明豔不可方物,一個卻只勉強是中上之姿,可眉眼處卻有幾分相近。
喬姓花魁搖了搖頭,逼著自己不去相信,若說她這張名動京都的臉是照著她做的……當真是荒誕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 =默默的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