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擔憂的說道:“這兒有御醫,夫人也是帶病之人,回去休息吧。”
白衣女子原本不願,可經不住寧松的磨,終於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頭,“多謝公主。”
攬光又從太醫中點了一人讓她隨之去,又對著寧松道:“你先送荀夫人回房。”寧松昨夜是親眼的見到當日情景的,所以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扶著多有流連的白衣女子出去了。
如此一來,這屋中,除了御醫就只剩下寧祜南和攬光二人了。 此時攬光也只是立在入門不遠的地方,遠遠看過去就可見到床上仰面臥著一個人。寧祜南會真的病了?
她不相信,強烈的好奇驅使著她一步步的朝著前去。終於,她站在了那離著床不遠的位置。
攬光的目光一寸不落的在他的臉上巡了一個遍,只見昔日那雙叫人心驚膽戰的眼眸緊緊的閉合著。他的臉色蒼白,眉宇間又似乎帶著鴉青色……在她面前的寧鄴侯,哪裡有過這樣處於弱勢的情狀。
攬光看著,心中漸漸滋生出一股難以摹狀的興奮,她這幾年來,處處都是聽著他的差遣,處處都是得受著他的擺佈。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寧祜南!
這時候,攬光又不禁去驚異到底荀夫人有什麼本事而昨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深不可測的寧祜南成了這樣潦倒模樣?
她臉上裝作平淡,心裡頭卻不可遏制的生長著惡毒的想法。
寧祜南……就這樣死了才好呢!
即便是她心中這樣惡意暢快的肖想著這一切,她臉上卻不敢顯露,可是眸中卻像是怨恨燃燒沸騰著。她甚至是忍不住想,要是趁此機會,她伸手掐死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她是不是會將束縛著她操控著她的那些絲線都給就此扯斷了?
忽然……
那雙的緊閉著眼睛,好像是感應到了攬光此刻心中的想法,毫無徵兆的豁然睜開。
像是銳利無比的鷹爪,一下子就抓住攬光的心,揪得死死的,不肯放開,叫她避無所避。
寧祜南睜開的雙眼,只是一直目光尖銳的看著她,他抿唇也不作聲。那一雙漆黑的眼中不知到底是藏著什麼樣的情緒,而實際上,攬光根本不敢去看,再沒有方才那樣肆無忌憚打量他的勇氣。
躺在床榻上的人冷漠看了她半晌,才聲音暗啞的對著忙忙碌碌的那群太醫道:“你們下去。”
然而,等攬光緩緩的轉過頭去,將這話自她口中重新複述了的一遍,那些太醫才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魚貫著退了出去。他們聽憑的是明月公主的吩咐,雖然是寧鄴侯在背地裡控制著明月公主。
寧祜南一直維持著偏著頭的姿勢,等那房門被吱呀一聲閉合了起來,他才回轉過頭來目光森然的對著著她,“是不是……本侯將你捧得抬高了?”他給了攬光足夠高的位置,能翻手成雲覆手雨。所以,在外人面前,明月公主遠在寧鄴侯之上。
並不是一句刻意壓低了聲音去說的話,寧祜南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平常,溫良無害。
但攬光卻已經是習慣性的產生了懼意,她面色的一分分白了起來。怯弱得好像方才那些想要謀害他的膽大想法,通通都不是出自於她。她仍舊是那個在額寧祜南面前低順的阿樾,卑微得沒有主見。
在那目光之下,她半斂著眉,細細弱弱的喚道:“侯爺……”
寧祜南不為所動,他冷眼看著她,不帶一點溫度。“方才在想什麼?想殺了本侯?”
攬光張了張嘴,欲辯無言的良善模樣,“……阿樾不敢。”但實際上,她心裡頭想的,和她所表現出來的,徹徹底底不相同。她裴攬光,表裡不一的不但是那張臉,更是她的心思。
“不敢?”寧祜南說話的調子被拖得長長的,似乎是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說出來的聲音。“那你說說為何要不顧本侯的指示,而要執意嫁給林沉衍?”
他說話不急不緩,但卻帶著不讓人辯駁的氣勢,“這樣急切的想要同林家綁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
最後幾個字被他咬得極其重,而那目光也一刻沒有從攬光身上移開,咄咄逼人。彷彿只要她此刻露出丁點不忠念頭,他就會不留情面的除掉她,不再容她。
攬光站在那,雙腿如同是木樁一樣,她緊咬著下唇,這會又毫不掩飾懼意。
寧鄴侯思付了片刻,忽然招了招手,讓她蹲了下來,正好蹲在他手邊。他今日看攬光的目光似乎有些古怪,緩緩的抬起手,寬厚的手掌在她臉頰上一寸寸的滑過。
作者有話要說:有菇涼說,這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