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煩躁的嘶鳴著。
攬光被摔得疼,可仍是有痛苦的抽氣聲從緊咬的齒縫中逸出。她不知道到底又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如這侯爺的意了,在心中回想了一番,隱隱有種念頭……
寧祜南亦是沒有開口,他只是目光陰沉的看著他,彷彿已經是懶得開口了。
“侯爺……”攬光咬著唇,艱難的喚了一句。她渾身都快散架了,可還是慢慢的跪在了他的腳邊上。
車中寂靜,靜了許久之後,他才終於開口,“裴攬光。”
攬光壓著心中的恐懼,不敢說話。可她頭頂上已經有一人用手指捏著下的下巴迫使她的臉抬了起來。寧祜南另外一隻手,冰冰涼涼,亦是撫在了他的臉頰上,“是換臉來矇騙本侯?”
“轟”的一聲。
攬光明知道她這事情瞞不了他多久,卻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窒。臉色漸漸蒼白了起來,毫無一絲血色,如同一塊冷玉,而那單薄的身軀也反倒是鎮定了下來。她雖然睜開了雙眸,可眸中卻沒有一絲神采,空空蕩蕩的望著上空,毫無焦距。
寧祜南手上的的力氣越來越大,幾乎是都要將攬光的這張臉給捏碎了。他分明是一個斯文儒雅的男子,這時候的力氣卻大得駭人。
“你居然騙了本侯四年!”
一字字咬重了去說,往日攬光可還能心存怯意,但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坦然了起來。面對著寧祜南質問,她也不開口的說話,只如同已經死了一樣。
她是他手中隨時可以被捏死的一隻螻蟻,她也相信寧祜南會將她的死處理得乾乾淨淨。從紅綃樓的花魁頂著一張肖似她的臉風動京都的時候,她的秘密就藏不了多久,更何況換臉的葛不閒早已經是被他發現弄死了。
但攬光不明白,寧祜南怎麼會突然就……這樣確定了?
“是本侯看走了眼,想不到堂堂的明月公主這樣得能屈能伸,甘願在本侯身邊為奴為狗。”寧祜南俯□,他那隻手“啪啪”在攬光的面拍了兩下。
“只是倒是難為公主這些年沒有藥剋制癔症。”他話鋒一轉,陰邪的笑了起來。這病是裴氏一直以來都有的,而這些年,寧祜南卻只有給裴衾的藥,每月一顆,從沒有多的。
可這四年,攬光也好端端的活了下來,這份韌性也絕非尋常人可比擬。
“若非有人告知,本侯……又怎麼會相信呢?”
還不等攬光去想到底是何人,外頭就又人捂著唇低咳嗽了一聲。經年相處,即便是這樣一聲,攬光也能聽得出來到底是何人。
“公主,對不起了。”外頭那人聲音卻並不見愧疚,反倒是尾音上揚著,像是說著極其愉快的事情。
攬光心中咒罵了一聲!
“在宮中豢養男子,虧得你想得出來。”寧祜南恥笑著道,若不是詹春,他又怎麼會斷定眼前這人就是裴攬光而出的宮婢阿樾呢?
可即便是真的公主那又如何?在寧祜南面前阿樾和裴攬光又有什麼區別?沒有一絲區別!他不會因為她的真正身份而去高看一眼,反倒只會惱她的蓄意欺瞞。
*****
林沉衍幾乎是追著攬光的步子出來的,他立在門口目睹著攬光獨自一人上了馬車後那車身如同被撞擊了一樣,隨後馬車飛快的從林相府前的駛離了開去。他也隨著那馬車的方向走了幾步,走動行人少的地方,忽有人突然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主上。”
“去跟著。”林沉衍目光看著揚塵遠去的馬車,口氣平淡的低喃。
那人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問道:“若是有危險,屬下要不要出手……?”
林沉衍不曾言語,他側轉過頭,目光中不夾雜一絲旁的情緒,叫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必。”說完後,他就轉身回了林府,全然沒有焦急之色。轉眼的功夫,他那渾身上下又帶上了痞氣,一把金邊摺扇在他手中開了合、合了開,悠哉哉的踱步回了相府。
作者有話要說:詹春棄同盟奔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