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到真是明白了……”他的笑讓人覺得神秘莫測,眼睛也像是狐狸一樣亮閃閃的。
呸,姓林的果真都是狐狸!她這回是落到狐狸屋來了!
林沉衍慢慢湊到攬光耳邊,微涼的薄唇幾乎要碰到她的耳朵。“寧祜南和你是一夥的!”
放眼整個朝堂,也未必又人會覺得寧祜南和明月公主會是一黨。而寧祜南經常入宮也不過是規勸教導小皇帝,在場面上,攬光也經常斥駁寧祜南。明明叫人看不出一點端倪,如今卻被林沉衍窺見了一角。
林沉衍並不從攬光身邊挪走,他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意猶未盡。片刻之間,他忽然笑了起來,絲絲笑意順著攬光的耳朵鑽入她的身體中,遊向了四肢百骸。就是將她那一顆心也都層層包裹了起來,又一點點勒緊,勒得的她屏氣凝神、不敢喘息。
“你怕他!”
“大膺隻手遮天的大長公主居然怕一個侯爺?”他音調古怪,明明很想笑卻又要裝出神秘的那種姿態。
攬光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才慢吞吞的迴轉過頭來,“一派胡——言——!”這四個字被她說得言之鑿鑿,再不容得人去反駁,臉上重新掛上了豔光逼人的笑,“那日一摔,竟是將駙馬的腦子也摔壞了嗎?”
林沉衍退了幾步,也不同攬光多分辨,這事情他已經認定了,旁人就再難動搖他。“公主不願意承認也不要緊。”他走到了桌前,將先前飲了一半的茶又舉起抿了幾口。“不過今日的事情,著實不是我做的。”
攬光冷哼了一聲,不是他做的,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如今進來要追究的是什麼事情呢?
林沉衍迴轉過身,見她一臉不信,也不隱瞞,“沉衍自幼耳目比旁人靈敏些。”他一面說話,一面上前將房門掩了起來,“既然公主讓沉衍做了駙馬,又何必不給我留一分顏面?”
攬光面色沉沉,忍不住譏笑了一聲。到了眼下,還妄圖這個未免可笑。她就是連著他的命都不想留了,又要留著他的顏面作何。“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公主放心,這話我也只和你一人說過。”他眯了眯眼,恍若無視著攬光漸隱漸現的殺氣,“巧得很,我的仇人也是寧祜南。公主要是不棄,我們著實可以聯手一番。”
他在移動的時候,足尖不小心踢到了方才碎在地上的瓷片,嘩啦一陣清脆的響動。
攬光覺得有些刺耳深深的擰起眉,順著聲音低下頭去看,如此一來,就也沒有人能看得見她翻湧的情緒。隔了會,她才低著聲音道:“仇人?不知駙馬又哪裡來著仇人一說?”
林沉衍目光迸出光華,直視著攬光,他雙唇微動,也沒有說出聲音,只是將那話口型了出來。
但這幾個字,卻是叫攬光心神一晃,而後她心中嘆道,果然是自己心慈手軟了。當初在紅綃樓,就該殺了這人!而不是到了今日,處處都被他察出端倪來。
以往每次攬光發病都是詹春將她困住,而唯一在外頭那次竟是被林沉衍撞見。他方才所說正是紅綃樓三字!
此人心機繁複,攬光也不能在一時確定到底他是在詐自己,還是真的有所察覺。
正在她沉眸思付的時候,林沉衍已是動手將自己解開自己上身的衣裳,他身材偏瘦,面板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縱橫交錯,新舊不一。
只看一眼都叫人覺得心驚肉跳。攬光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人不會武功,而他又是哪裡來的這麼多傷痕的?
林沉衍微蹙長眉,聲音低冽,“你可知道這一身傷,是寧祜南所為?”
這傷痕可怖,彎彎曲曲的附在他的身上,如同醜惡碩大的蜈蚣。大約有些傷的時候已深可見骨,若不是親眼所見,攬光必也不會相信這樣受了這樣傷的人能活下來。她的目光慢慢上移,移到了林沉衍的臉上。
殊不知,四年前的一場大火,改變的絕非是攬光一人的命運軌跡。
那一年,林沉衍十五歲,十五歲之前,他是驚才絕豔的相府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林二少爺不為人知的血淚往事……真心酸,為他默默掬一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