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條線。“我在此地審問這人,難道還要徵得你們同意?”
這言語,絲毫不將這幾人放在眼中,他雖然是帶著傷,卻是坡著腳走近了幾步。
這三人見他身上帶著傷,又不由得路出了狐疑的神情來。
而梁副將看了,心中透出了幾絲慶幸來,若不是這傷,恐怕自己一時真是難以洗清嫌疑了。現在想來,他也算都想得明白了,之前流出城外抓到形跡可疑的人,也不過就是要誆騙自己出來。他們要抓內奸!
“梁副將審問犯人卻將自己審問得受傷了?”其中一人抱著臂,視線在面前不遠處受傷留血的腳上打量了幾眼。“真是不小心。”說著,他還“嘖嘖”了幾聲,好像大為可惜可憐的神色。
這人說話聲音熟稔,攬光記得這人正是之前那個臉上蒙著圍布那人。原來,他不動自己分毫而帶自己到了這地方是因了這緣故。這樣想著,攬光越發覺得此處詭異定要從這個梁副將身上才能探查得明白。
只是眼前,這人對自己起了殺心……
“本將擔憂戰事,對於奸細一事自然情急。”梁副將眸色坦蕩,加之他一張臉被這疼痛而折磨得通紅猙獰,這樣說出的話宛如又多帶了幾分錚錚鐵骨的模樣。“只是……你們三人卻又為何一同到此?”
“呵……難道只容得梁副將在此盤問奸細?”之前說話之人喚作徐冶,他不疾不徐的說著,“我也是怕若真是奸細,只怕我軍中會有人按捺不住來和她碰面……”
梁副將將自己手中提著的尚且沾染著血跡的劍收了起來,重新插入到了劍鞘中,不屑的哼了一聲。“你要審,那就接著審好了,恕本將不便再次都逗留了。”說完後,他就走了出去,可到了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了腳步,側轉著身似乎有話要說。
“怎麼?梁副將還有話要說?”
梁副將面色憤然,“徐冶,這筆賬,我算是記下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攬光一眼,好像全然不將她放在心上了。
這卻是讓攬光心中生疑,之前殺意消失殆盡,難道這人就當真不怕自己……供出他就是內奸來保全自己?
“哈哈哈哈……”一陣鬨笑。
“那個匹夫,居然能被人傷成這樣!你看看他那隻腳,只怕今後連上馬都難了!”這話一說完,三人又不免嗤笑了起來。之前那帶著圍布那人轉頭仔細打量了攬光,見她面色恍然,不免好奇為何能殺著那位副將。
詢問之下,攬光卻只是漠然看著他,半個字都懶得吐出來。而他轉念想了想,又見她身上衣裳,頭髮凌亂,有了種猜想,下流的笑了笑,也就做了罷。心中想著這二人殺得這樣厲害,理當不是同夥,這也就放下了心來。不顧攬光,三人就都離開了。
等這賬中只剩下攬光一人,她才稍微舒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之前頭髮零散,如今捋到而後才發現順著鬢角,已經留下了許多冷汗。
她肩胛處之前在二月份就有點舊傷,如今肩頭又添了新傷,不免牽動,此時沉靜下來,才覺查到錐心之痛。但好在,這次只是傷在皮肉,雖然血流得嚇人,卻無害性命。
只是這猩紅豔麗的血襯得她的臉色愈發蒼白,可偏偏眉眼間帶著肅然冷意,猶如寒春裡一抹料峭的雪梅。
攬光雖然到了景拂夫人營地中,可若一直是困在這一小小營帳中,什麼都探查不到,也耽誤時日。她心中一盤算,也打破了之前的計劃。既然景拂夫人有意做出忠勇的巾幗模樣來,自己不同近身檢視一番?她原本不想亮明身份,可如今,倒不如假託了蕭淮的身份去接觸此人再做打算。
打定了主意,攬光心中才稍稍安穩了些許。外頭月光昏暗,她藉著光華視線在帳中粗略的掃了一眼……
匕首呢?
她不禁擰起了兩簇眉,顯得有些不快。這匕首……想來是被之前的梁副將帶走了。可之前他害怕自己洩密,分明又時間殺了自己,卻又沒有到底是為何?
攬光細想之下面色當即一沉,那把匕首……他看著那匕首時候的神情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