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光略停了下,擰著眉有些糾結之色,“憑寧沽南的手段,既然將替身都能解決,又何必讓這個把柄留在世間?不遠萬里的派人看守著她。”
“你是說……宋採芯身上還抓著讓寧沽南不能動他的東西?”
——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緊要的東西,才讓宋採芯能活到今日的?
一時二人都沉默了下來,倒是同在一屋的崔道忽然出聲:“臣以往倒是聽說過一件事情……”然而這不過是當年的一個傳說,他並不能確認真假,“那前任京兆府尹當年衷心不二,深得先帝信任。先帝便將能掌管京城內外駐兵的小虎符交予了他。”
“小虎符?”
崔道點頭,“虎符調動天下軍馬,而小虎符卻只能調遣京都周遭兵馬。雖比不上虎符,但實際上卻是重要得很。”
調動京都周遭兵馬!
攬光聽了這番話只覺得呼吸稍滯,那個字猶如陡然炸出的幾個響雷,叫濃墨一般的烏雲中劈開了道亮光來。
“既是有這種東西,你為何不早說。”
崔道也很無奈,只得解釋道:“當日前任京兆府尹是活罪被先帝親自治了罪的,臣想著那東西總歸是回到皇宮。更何況,臣當年聽說小虎符之事也只是那時日宋府尹正當得寵,坊間編了戲本傳奇才知道有這東西。當年只道是傳聞,不過幾年前宋府尹獲罪,曾是有人大搜過京兆府。眼下看來,極有可能是找那東西。”
攬光這是第一次聽說有小虎符一物,下意識的看向林沉衍。她自己深居於皇宮,早幾年朝中事情一無所知,更不可能將目光挪到一個小小京兆尹的身上去。然林沉衍卻不一樣,他混跡京都各處,難不成也不知道此事?
想了想,攬光心中又否認了。當日他們一道去那個小村,一道見的宋採芯。林沉衍早就已經想到皇宮失火一案和前任京兆尹獲罪有關聯,又怎麼可能沒有前去檢視這背後的事情。光光是憑著他隱盾的勢力,恐怕也不難得知當年有小虎符這麼一說。
林沉衍察覺凝在自己面上目光,微微一哂。“宋採芯我日前已命人帶回了京都,小虎符一事,不如親自問她去。”
當日他們折往黑雲城的路上見到了宋採芯,帶走了宋採芯,也正是那個時間寧沽南弄一個假的大長公主擱在宮中。卻原來……他們早已經是觸碰到了寧沽南的底線,逼得他不得不做防備了。
“嗯。”攬光收回目光,坐在桌前的身子稍稍有些斜靠,流露出股若有似無的慵懶。“等見了人再說。方才崔道說了他法子,那你呢?”
林沉衍知道問題兜兜轉轉又繞到了盂蘭節上頭了。
崔道看向他,在這檔口他過來此處十分不易,也不敢多呆時間,見林沉衍不言語便忍不住發問:“駙馬有什麼計劃不妨說出來,等眼下敲定了法子我也好在朝中先周旋佈置起。”
林沉衍手捻著兩指,倏然一笑,“我只是覺得……距離盂蘭節不出七八日,時間太緊了。”
崔道一想到如今的形勢,便覺得決不能再拖下去,越是如此將來就越是不利。遂及辯駁道:“尚有六七日的功夫,不盡力一試又怎知會不周全?”話剛脫口,卻覺得說得太過了,嘆了口氣,“等那一日若是仍不行,那就再謀法子。”
還未及林沉衍回應,卻是攬光開了口:“我倒是有個法子,能一勞永逸。”她語速極慢,末了又帶了幾分輕快,眉眼一轉只叫人覺得其中那茶色眼眸燦燦若星。
“等到了盂蘭節那一日,就開了鬼門放出那些鬼怪將大長公主連通那寧鄴侯一道生吞活吃了去。”還未說完,攬光徑自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她極少笑得這樣動容,好像當真是遇見了可笑的事情,神情婉轉靈動,一時風華滿室。
崔道原本很是期待,聽完後卻是瞠目結舌,最總垂下頭苦笑了一聲。“難為公主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同臣玩笑。”
攬光斜眼瞧著他,臉上笑意絲毫不減,“我這哪裡是玩笑……”不知不覺中,她的聲音已經清冷了許多,分明前一秒含情的眼中卻已然染上了霜寒戾氣。“我就是要大膺……再沒有大長公主!”
【下】
——我就是要大膺……再沒有大長公主!
這話說得入了餘下二人的耳中,都是吃了一驚。林沉衍不禁轉過頭,正色對著攬光,遲疑了下皺了眉道:“你是想要……幫裴衾徹底拿回政權?”
攬光唇角泛著奇異的笑容,婉轉回道:“原本就是他該掌管的天下,又為何要受人傀儡?”她的頭微微垂著,叫人看不透長睫之下那雙茶色眼眸中蘊著什麼樣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