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就已經是疾風驟雨,庭院中的纖弱花草被吹得枝頭亂顫,花葉皆是零落的在地上。
寧沽南眸光微轉,一手輕輕的擱在窗欞上,外頭的風夾雜雨氣衝了進來,似乎將他的臉都鋪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水汽。
“衛氏……如今在朝中到時悄無聲息的添了許多人。”
之前閔氏和蕭氏一案,許多官員受到牽連,騰空出了不少職位。而這兩族又鮮少能再將氏族中人安排上去,自然是讓旁的人得了益處。聽寧沽南驟然提起了此事,蕭敏從心頭略微一跳。
可到底如今的形式,蕭氏就算是安插上人,不多久也就都會被清理下來。他雖然不忿衛氏,但卻無可奈何。此時,蕭敏從心念一轉,卻已經體察到了其中深意。
“蕭氏必不負侯爺所望。”
寧沽南側首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等到眾人退出之時,蕭敏從忽然想到什麼,眉頭一皺,停了下來試探著問道:“侯爺所提公主的事情……?”
“另議。”寧沽南神色厭煩似得的擺手,讓他們出了去。而他仍舊佇立在原地,迎風而立,翠玉青冠之下的臉似乎籠著一層說不出陰戾。可若是從後面看去,又叫人覺得他衣袂翻飛,恍似仙人般絕塵脫俗。
可外貌再肖似神仙,心頭割捨不下權勢,便都是永不得分毫快意。
驀地,寧沽南握拳重重的捶在窗欞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勒州的事情……且等他們能平安迴歸再議。
過了片刻,他伸出手將兩扇雕花木窗“啪”的合上了,面上也恢復了慣常的冷清,淡得讓人瞧不任何不同的地方。不過,等他坐下之時,手指仍是在習慣性的捻動著指尖那一枚銀戒。
“衛音荀,我們之間註定了會有這樣一日。”將這話喃完後,寧沽南面容神情也驟然一鬆。
衛音荀便是他唯一的妻室、寧鄴候荀夫人的閨名。或許早在那一日,她命人劫持詹春一路西行之時就註定了會有這樣的結局。衛音荀的身子根本……若是沒有那藥,根本活不過半月。她若是在京中苦等,不過是坐以待斃,必然未等到寧松歸來便已回天乏術了。
寧松……寧松……
寧沽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自己從小親自養大的,即便數年不再身邊,可那些心思又怎麼會不明白呢?蕭淮一走,寧松必然要跟隨而去。這也就是當日寧松為何能出得了京都去追隨他們一道去勒州的緣故。
若非他暗中佈置,衛音荀這樣嚴防也怎麼可能會讓寧松離開自己身邊半步?而他又趁此之機,將那個肖似蕭淮的玉風插到了她的身邊……
他不過是……走了一招絕妙的棋!步步連環!
衛氏沒有了衛音荀在京都佈置籌劃,這次……寧沽南倏然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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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州大雨。
對於這個漠北的邊陲之地來說,雨已經是鮮少見到了,更何況是這樣的滂沱大雨。放眼望去,陰霾的蒼穹下,灰黑色的軍帳密密麻麻的安扎著看不到盡頭。
“若是這雨能將這城都淹了才好!”攬光負氣似的嘟囔了一句,然而卻不料一個聲音驟然響了起來。“幾日不見,想不到你更是愚笨了!”語氣中帶著毫不遮掩的譏笑。
這聲音尤為熟稔,攬光順著被掀開的簾子看,正見一人剛入內就將身上披著斗篷扯了扯,將上頭的雨水瀝去一些。
“你怎麼……來了?”
那人身量比攬光高些,但透過斗篷看去卻絲毫不覺身子比之厚實。而他說話清越,猶如清晨山中鳥鳴,自是一派細膩得不可多得的純澈。“我為何不能來?”他將兜在頭上的風帽給摘了下來,一張臉慢慢抬起看向攬光去,咬著字輕慢道:“大長公主。”
攬光不知為何,念起當日他投叛寧沽南怒氣又在隱約攢動著,忍了忍,她輕笑了出聲,“自然能來。”剎那,聲音又細細軟軟起來,婉轉動聽,就像是在對著一個經年不見的故友一般。
然而,他們再無當日親厚無間的關係。
詹春不甚在意地微微一笑,抱著臂,“我來,不過是想告訴你一事。”
作者有話要說:記得當初有菇涼猜詹春是不是和林沉衍一夥的,現在呢?
日更第六天~~~~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