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著……蕭淮這樣親暱的動作而偷偷甜蜜著。
攬光從那小小縫隙中,果然是看見了蕭淮後面那一個人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嬌羞笑意。而她的聲音也不故意的柔軟了下去,“松兒……”她伸出了一隻手出去,細白的掌心朝上。
寧松見果真是大長公主,當日在登天閣的一點不順心也都霎時煙消雲散了去。她朝著蕭淮得意洋洋的擠了擠眼睛,不管臉上還帶著淚痕,就歡歡喜喜的上前將手遞到了裴攬光的手中。
“攬光姐姐!”
她的聲音清脆而甜軟,好像是一口軟軟的糕糖,聽了讓人恨不得多聽上幾句。
攬光看著她的笑顏,越發反襯得自己的內心的晦暗,勉強笑著道:“你怎麼來了?”寧松怎麼來了,其實並不難猜。無非就是因為一個情字罷了,她如今……是一心一意的系在了蕭淮身上了吧?
蕭淮在後頭,聞言看了一眼攬光,不自覺擰著眉頭。
“嗯……”寧松目光開始遊移,不知到底是要落在什麼地方才好,臉上也慢慢爬上了紅暈。她羞得一跺腳,用袖子胡亂的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痕,“攬光姐姐總是取笑我。”
攬光柔軟的笑著,當真是溫和無害的姐姐模樣。她捏了捏寧松的手,嘖嘖讚道當真是軟綿綿的一隻手,想來是嬌養慣了的。“還不快進來?”
這話到底意味著什麼,就連寧松都明白,她難掩一臉的興奮,聲音軟糯的說道:“謝謝攬光姐姐!”說著,提起裙子爬上了那駕馬車。
攬光放下簾子之時,看見蕭淮正緊著臉色看著自己,他並未露出憤色,但……她暗暗嗤笑,若寧松真是藥人……這等機會自己又怎麼肯放過?
難得是寧松自己追著跑出來的。
一行人這日並未多做耽擱,到了晚上,已經是到了另外一個州鎮。擇了一處客棧,十數人就在此地落腳了。
寧松拉著攬光倒也親暱,而這一行人未必各個都曉得攬光的身份,但寧松經過今日一鬧,就都知她是寧鄴侯府的小姐了。加之寧松和蕭淮之事當日就傳得沸沸揚揚,眼下眾人看他二人,又是多了一份曖昧打量。
撇去暗中保護之人不算,隨著攬光出來不過是元八,元九,元十一和元十五這四人。
等用完飯,寧松也不能跟著攬光入一房間眠同一張床,所以也只有攬光自己一人在這屋中。不用曲意迎合或是偽裝,倒也自在。正要提起桌子上的提竹茶壺給斟上一杯茶水之時,外頭已有人敲了兩下門。
攬光竟然是頭也不曾抬起,“進來。”溫熱的茶水充壺嘴中涓涓流出,順帶著騰起了茶葉的清香。
等這一杯茶斟滿的時候,來人已經是到了她面前。
攬光將那茶壺拿下,茶杯推到了那人面前。“蕭大人,坐。”她竟像是早就料到了蕭淮會來,而這杯茶更是特地給他斟滿的一樣。
蕭淮並不承她這情,定定的站在那,彷彿已經是生了根。半晌,才帶著痛楚的從口中喃道:“你……”才說一個字,他就又覺得無話可說,要說的話當日他早就說得清楚,說得無其他話再說。
他這樣……但還是如今的這個的場面!蕭淮緊抿著唇,隱約有股不得宣洩排解的鬱色。
“蕭大人是來斥責本宮的嗎?”攬光聲音淡淡的,也帶著三分笑,顯得漫不經心。蕭氏到底是沒有如他的願,對蕭氏她反倒是比當日更多了一份狠絕。
“我……”蕭淮艱難開口,才一開口,就又被堵在了喉嚨口。“我從不會怨你。”他恍惚朝前一步,似乎又被自己剋制了下來。
攬光不曾說話,像是在仔細掂量這話有多少真心一樣。
這一切通通都不如他的願。再去細想,她所做的一切十之□都是與之站在敵對面的一樣。
如此他仍然能心平氣和的說……不怨?
攬光訥訥著想,眉毛彎彎,像是有兩團山嵐霧靄籠在其上。
蕭淮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做這些事情難道就真的是……為了難以割捨的情?
蕭淮沒有顯露出半分問罪的念頭,他只是聲音越發平靜的說著:“寧祜南……這次是想趁機能躍到四氏之首。如今他不甘在隱人後,證明……他就快要真正出手了!”
寧祜南要江山,遲早有一天會將裴衾和她趕下那至高的位置,毋庸置疑。攬光凝神聽後,眼角微挑瞄了他一眼,難道他此番來就是為了暗示他向著自己而非寧祜南?
再看去,蕭淮已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