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地覆的變化了。
攬光深吸了口氣,緩緩開了口。“方才的事情……你總也聽了,有什麼看法?”
林沉衍手指微微收緊,微微一曬的笑了聲,“仔細想想不無破綻,但卻也是給我們查寧沽南多了個下手點了。”他稍稍默了會,眸色翻湧像是又在思量之前孫祠那番話。粗粗看來,倒也是圓得過去。只是寧欽假死一事……既然他如此說了,去檢視番也能辨別真偽。
當年的舊事如果真這般,是不是能成為擒住寧沽南的那根軟肋短處,卻還要另說。
“且查了再看。”
攬光沉默不語,一會過後才聲音低低道:“我卻覺得等不及了。”這幾個字,被她壓得及低,又帶了幾分緊迫和絕望。
林沉衍聽聞,輕輕捏了捏她環著自己的手,那雙手白嫩細膩柔弱無骨。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眉頭一皺將話又咽了回去。他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去帝陵時候,攬光臉出現那些細細血線……之後,他派了人出去尋查,竟沒有半分結果。加之,裴氏隱疾困擾,攬光雖用詹春的藥剋制,只怕終究是有問題。不知,她忽然間這般頹靡不振,可是有那些擔憂——
“嗤……”攬光在後頭,忍不住輕聲笑了笑,笑聲婉轉如鈴。她的手指在林沉衍腰間緞面衣裳上漫不經心的打著圈,“我瞧著,寧沽南到底是誰生的,寧欽有沒有死倒不併不緊要。孫祠總歸那番話有隱瞞,方才那群殺手……”攬光稍稍一頓,想起方才的景象,仍然有些心悸。“恐怕也只有寧沽南那些派出的。不過真可謂是好巧不巧,偏偏我們到了殺手也到了。”她雖說著話,心思微動又想到之前黑衣殺手一擁而上,將元八和爍方都淹在裡頭情景,面上漸漸也生起霜寒冷意。當初的十八暗衛,死的死,傷的傷,如今留在她身旁的也沒有幾個。而元八卻是一直跟在她身旁的。
攬光咬著牙,輾轉銜恨,有些發狠的模樣。
彷彿是察覺到了貼在背上那人的想法,林沉衍神情也隨之一動,“沒有咱們在那,他們才好脫身,方才那時刻我已經發了暗號召集了隱盾前去那處。”見攬光話語中提到好巧不巧四個字,他心中也頗有幾分遲疑動搖,眉宇一鬱,暗自念道不要當真如他所想的這般才好。
這話,不過是安慰之語,到底如何恐怕誰都說不準,加之當時光是人數就已……
攬光不接話,只算是承下了他的這寬慰。
二人情知郊外農舍恐怕也不是久呆之處了,林沉衍召出京都一帶的隱盾,重新安置了住處。而之前那農舍內的那些隨行為了以防洩露訊息都是帶不來的了,又傳了訊息去通知各自先行四散隱去。
只是當初從西邊帶回來的老太監肖興修……起先嘴硬不肯說,攬光也只丟他在旁冷待,可這會剛坐歇了會,竟是越想越覺得從他口中恐怕能撬出不少東西來。然而,這當下下去接人過來,少不得又有將此地暴露出去的風險。思來想去,也只得將這事情稍稍擱置,等手下人問出些什麼再來回稟了。
林沉衍在外頭交代事情,進屋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垂。雕花的窗戶開著,這處是城郊小莊園,在一座小山丘上,周圍全是木芙蓉。如今正當花季,遠遠望去豔麗如火燒一般。清風吹動,從將要垂進屋內的枝端落下幾瓣花瓣。
林沉衍立在那,身後是滿目花樹,而他立得端正,猶如毓秀雋永,猶如蒼勁松柏。然而眉眼一動,又恍似萬般風流之態都顯露了出來,任憑身後花色燦爛也難掩其分毫風華。
“先前京都倒是出了件稀罕事情。”他見攬光盯著自己瞧,也不做聲,不知道是否在愣神。“臨安巷裡頭有間宅子起了大火,連帶左右人家都遭了殃。”
攬光知他不會無緣無故提這事情,收回目光微垂了眼,心思一動便脫口問道:“你的意思……前頭在孫祠那見到的那具屍體?”
林沉衍點頭,當時屍體雖然腐爛可怖,然而卻是叫人看得清楚點,的確是有火燒痕跡。“起火的那宅子裡頭只住了一人,叫做豐伯,平日少出門,所以鄰里四下未曾見過他的人也多,更別提是交談上一兩句了。然而,這豐伯卻是有些好酒,每月月初都會去酒鋪買幾大壇酒。所以這十數年下來,酒鋪老闆卻是和他有幾分交情。”
“只可惜……”林沉衍口氣一轉,已流露出許多可惜。
【下】
攬光見他如此,心中也約莫知道了,若寧沽南當日當真是由豐伯撫養長大後才同侯府那個交換,那依他的性子就算是讓豐伯之後又活著也必然有讓自己安心的把握。
“豐伯口不能言,又不識得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