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曹汲真能三個月打造出三十支斷三札的好刀,絕對能在曹操帳下,站穩腳跟。
有時候,典韋也覺得幸運。宛城一戰,他似乎因禍得福。不但結識了曹朋鄧稷和魏延這樣的人,還得了曹汲這麼一個造刀的大匠宗師。典韋憨直,卻並非說他沒有心計。事實上,他在曹營中能站穩腳跟,依靠的就是曹操的信賴。可如果有朝一日,曹操不再信賴他的時候……
說到底,典韋沒有自己的力量。
於是,他到處找人打架,四面樹敵,其目的就是要告訴曹操:我是個孤臣,我只忠於你一個人。
內心深處,典韋還是希望,能形成一股自己的力量。
也許,曹汲這一家子……
典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典校尉,典校尉……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一個武卒神色匆匆的跑來。
典韋不認識這人,但知道他是滿寵的手下。
“何事驚慌?”
“不知何故,夏侯軍侯與曹公子起了衝突,雙方在那邊鬥起來了!”
“啊?”
典韋和曹汲,頓時大驚失色,二話不說便跑了過去。
“老王,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曹朋和夏侯蘭站在場中,周圍已被人圍住。甚至連鄧鉅業,洪娘子,張氏和曹楠,也跑了出來。
王猛一臉無奈,站在一旁。
典韋上前一把攫住他的手臂,大聲詢問。
“我也不清楚,就聽說是夏侯喝多了,拉著阿福吵了起來。然後兩個人不知道就怎麼頂上了,而且還下了賭約。夏侯說他要是三招之內不能制服阿福,就做阿福的家臣;阿福說,如果他收拾不得夏侯,那他就送夏侯一場大富貴……虎頭他們怎麼也勸不住。這不,快要開始了!”
這涉及到了賭約,典韋就不好插手了。
如果是公事,他還能站出來阻止;可現在,明顯是私人恩怨。
夏侯蘭的賭注不可謂不重!想他也是堂堂軍侯,一曲之長。竟說出了輸了給曹朋為僕為奴的話語,已經是賭上了他的前程。這時候典韋如果站出來阻止,與夏侯蘭,與曹朋,都沒好處。
當今亂世,人們重的是英雄氣。
就算是典韋,也不能阻止這場賭鬥……
只不過,這好端端的,夏侯怎麼會和阿福衝突起來?
而在另一邊,張氏明顯亂了手腳,連聲呼喚,讓曹朋下來。
曹朋慢慢脫下身上的衣衫,活動了一下手腳。這些日子以來,雖說奔波勞碌,可是曹朋並沒有落下功課。相反,在經歷了數次殺戈之後,曹朋的武藝,比之當初要進步很多。特別是他那套太極拳的功夫,更因為幾次殺戮,在圓潤中平添一分凌厲,似乎與當初相比,進步許多。
隱隱約約,曹朋能猜出夏侯蘭的心事。
想來,他也是因為被壓制的太久,以至於有些抑鬱的緣故吧……
深吸一口氣,曹朋擺出了太極拳的起手式。
內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要說起來,他和人交過手,但是似夏侯蘭這種正經的高手,卻沒有接觸過。不過他見過了典韋,看過了魏延,甚至早在去年末,也領教過文聘的功夫。
這眼力價是夠了,可實戰尚未經歷。
和王買,和鄧範的過招,搭手,那都是遊戲。
第一次和一個已達到易骨水準的高手過招,心裡緊張,在所難免。
但曹朋是不可能退卻,更不可能因為夏侯蘭的功夫好,就會低頭認輸。前世老武師說過,武者,剛猛,勇烈,心中存一口浩然氣,無懼鬼神。這口氣,絕不能洩掉,否則就算是功夫再好,也沒有用處。俗話不是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說的就是這口氣,武者的本性。
所以太史公說,俠以武犯禁。
其中自有一番道理……
曹朋神色自如,笑呵呵道:“夏侯,機會給你了,若你真能勝了我,我保你一場大富貴,如何?”
而夏侯蘭,這時候也清醒過來。
心中陡然生出一絲後悔,可偏偏又騎虎難下。
“阿福,幹掉他!”
“沒錯,幹掉他……以後讓他給你牽馬。”
王買和鄧範旗幟鮮明,為曹朋吶喊助威。
夏侯蘭不禁暗自後悔起來,曹朋不過是個小孩子,而他,則是堂堂軍侯。就算是贏了,又能怎樣?
估計也不可能有人為他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