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飛後,卻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冷飛笑了笑,“文若,明人不說暗話,我的來意,想必你也清楚。”
荀彧點點頭,沒有介面。
“許都乃天子之都,發生這樣的事情,連陛下也為之震驚。不過陛下也說了,相信侍中大人能秉公處置,對不對?”
“這是自然。”
“今曹公征伐在外,許都實不宜發生混亂。
陛下的意思是,最好能儘快處理,以免落人口實。想必以文若之能,已經辨清楚是非緣由。”
這話裡話外,暗藏機鋒。
荀彧是個聰明人,怎可能聽不出冷飛話語中的含義?
他眼睛一眯,靜靜看著冷飛。不知為何,昔日好友,如今坐在他面前,他感到非常的陌生。
想當年,冷飛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對那種權臣子弟所為,恨之入骨。
哪知道……
“已經辨清楚了。”荀彧咬咬牙,下定了決心,“輔國將軍伏完之子伏均,鬧事縱馬,撞傷他人之後,更縱奴行兇,意圖傷人。典滿許儀,皆抱打不平,因而也被牽扯其中……”
冷飛目光,陡然森冷。
荀彧毫不畏懼,看著冷飛說:“雪子兄,荀彧胸懷坦蕩,可鑑天地。你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錯就是錯,對就是對,是非曲直,公道人心。如若陛下對荀彧判決不滿,大可待曹公返回,請他重判。但若讓我裁決,那就是伏均罪有應得。依照漢律,鬧事行兇,杖二十,輸作邊戎。”
冷飛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凝視荀彧。
“文若,確是如此嗎?”
“絕無差錯。”
許久之後,冷飛嘆了口氣。
“文若,你還是如此倔強。”
“荀彧還是荀彧,可冷飛,卻已不是潁川書院的冷飛。”
荀彧站起身來,直視冷飛道:“若是我當年的雪子兄,今日即便是坐在這裡,也絕不會說出剛才的那番話。”
“你……”
冷飛面頰劇烈抽搐,瞪著荀彧。
突然,他笑了,“冷雪子不是當年的冷雪子,但冷飛卻很高興,荀文若還是當年那個荀文若。”
他朝著荀彧拱手,深施一禮。
“不過,冷雪子今日來,是奉了聖命。
文若也不必急於做出判罰,年輕人嘛……受點磨練,也是一樁好事。只是伏均……你也知道,他是皇后的兄弟。皇后對他,素來疼愛,聽聞伏均受傷,心痛無比。他身上有傷,牢中條件又差。能否請文若你網開一面,先讓伏均出來治傷。至於他犯下什麼罪,待他傷勢好轉,再處罰如何?”
荀彧,陷入了沉默!
骨子裡,他忠於漢室,忠於漢帝。
但同時他也清楚,能扶立漢室者,非曹操莫屬。
自己能在曹營站穩腳跟,甚得曹操器重,所憑藉的,就是‘居中’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