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堆積到了一處。就在曹朋剛踏上車凳的一剎那,只聽遠處有人大聲呼喊,“叔孫,叔孫……快點回去吧,家裡出事了……馬玉帶著人打到你家門口了。”
曹朋和鄧稷一怔,抬頭看去。
只見洪娘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揮舞手臂。
也幸虧這是東漢末年,人們也沒有裹腳的習慣。這洪娘子天生一雙大腳,跑起來也是飛快。
縣衙門口,蒯正已經轉身準備回去,聽到喊聲也停下腳步。
鄧稷臉色一邊,連忙迎著洪娘子過去,“嬸子,你怎麼來了?你剛才說,馬玉打到我家門口了?”
洪娘子喘了口氣,偷眼看了看站在車旁的曹朋。
“叔孫,我剛才請了醫生回去,準備給曹娘子診治。不成想一進村子,就聽人說馬玉帶著一群閒漢去你家生事……還說,你娘子偷了伯孫媳婦的簪子。我看情況不妙,就讓醫生在村口老六家歇著,然後跑來找你報信。你快點回去吧,你娘子一人在家,說不定會吃大虧!”
鄧稷那張圓乎乎,略顯蒼白的圓臉,因憤怒而漲的通紅。
他突然轉過身,手指已經站在縣衙門外,由不知所措的鄧才罵道:“鄧伯孫,你欺人太甚!”
這也是個老實人,罵了一句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曹朋冷聲道:“洪家嬸子,那馬玉又是什麼人?”
“馬玉啊……就是大娘子的兄弟。平日裡在縣城裡晃盪,是出了名的閒漢。”
洪娘子毫不猶豫,大聲的回答曹朋的問題。
她不認得蒯正,可是卻認得鄧才。鄧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洪娘子一眼就看出端倪……
曹娘子這個兄弟,可真不簡單啊!
沒等洪娘子話音落下,曹朋呼的轉身,抬頭拱手向蒯正一揖。
“此事,還請大兄做主!”
如果只是簡單的刁難,曹朋不好開口,畢竟是人家公務上的事情。可現在,這已經不再是刁難的問題了!如果放在後世,馬玉的行為肯定已經觸犯了刑法,曹朋的口氣,自然變得嚴厲起來。
蒯正的臉,陰晴不定!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可算是丟了老大的面子。
要說,他應該怪罪曹朋。可蒯正也知道,這件事情和曹朋,還真沒什麼關係……
眼睛眯成一條線,蒯正冷冷的看了一眼鄧才,而後惡狠狠的說:“賢弟只管放心,此事本縣定給你一個交代。
來人,立刻帶上人前往鄧村,將馬玉等一干登門鬧事的賊子給我拿下,聽候發落。”
本來蒯正還想著給鄧才留一點面子。畢竟這鄧才和自家還有點關係,教訓他一下也就是了。可現在的問題是,鄧才太不給他面子。做出來的事情,簡直不是官府中人的作為,如同地痞流氓一樣。這讓素來自認高雅的蒯正,如何能受得了?索性狠下心來,決定公事公辦。
鄧才這時候,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他也弄不清楚,怎麼一眨眼的功夫,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鄧稷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和縣令勾搭上了?那雙三角眼無意間從曹朋身上掃過,鄧才心裡一動,有些明白過來……也許,蒯正今天的變化,就是源自於這病怏怏的臭小子吧……
“鄧才,還不給我滾回去做事,站在這裡,要我請你不成?”
蒯正怎麼看鄧才,怎麼覺得不舒服,於是破口大罵。
鄧才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躬身應命……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他那小舅子,灰溜溜的跑進縣衙。
十幾個差役,很快便來到縣衙門外。
由蒯正的老管家帶領,而後在洪娘子的引領下,匆匆離去。
“賢弟,今天這是……”
蒯正羞愧的朝著曹朋拱手。
曹朋則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笑呵呵的一擺手,“大兄又何必自責?此事與大兄本無干系,原就是一群宵小作祟,大兄初來乍到,被人矇蔽也在所難免……大兄不必將此事掛在心上,否則小弟以後,還真不太好意思登門拜訪了。小弟心急家中,就不再叨擾。大兄,告辭!”
說著話,曹朋登上馬車。
鄧稷也朝著蒯正行了一禮後,坐進車廂。
王猛一抖韁繩,“駕!”
馬車沿著大街飛馳而去,只留下蒯正一個人站在縣衙高臺上,手捻頜下短鬚,面露沉思之色。
……
“王伯伯,回去以後,還要煩勞你辛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