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奉黃兵曹史之命,前來押解犯人。那個敢攔老子,哪個就是延誤軍機,論罪當斬。”
他的吼聲很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說著話,馬玉還要拔出兵器,那架勢分明是如果牢頭敢再阻攔,他就會砍了那牢頭的腦袋。
就在這時,大牢內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
“黃兵曹史?好大的威風!不過,這裡是棘陽縣,不是九女城!”
話音未落,就看蒯正冷著臉,大步從牢中走出來。他走到大牢門口,看了一眼馬玉,突然間露出一抹恥笑之色,“我還當是誰這麼大口氣,原來是個賊犯人。馬玉,你還真囂張啊!”
在普通人跟前,馬玉倒是能張狂一下。
可是在蒯正面前,他卻連個屁都不敢放。甚至包括鄧才在內,這會兒也沒有了先前的張狂。
兩人連忙上前見禮,蒯正卻一甩袍袖,“兩位好大威風,蒯正不敢當呢。”
這句話,說的是咬牙切齒,聽得鄧才和馬玉,心驚肉跳。
蒯正這心裡面,正不舒服呢!
他黃射算個什麼東西?不就是靠著他老子黃祖在州牧跟前得寵,狗仗人勢而已。說起來,大家都是世家子弟。蒯正雖非嫡支,但也不見得就比黃射差上太多。可那黃射到了九女城,要人要糧,動輒就是州牧吩咐,全然不把蒯正放在眼裡。這對於蒯正而言,著實有些憋屈。
不過,黃射是嫡支,蒯正是旁支。
雖說蒯家未必輸於黃家,也不存在怕不怕的說法。蒯正懷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有和黃射計較。只要在大原則下不觸犯蒯正的利益,該忍也就忍了。畢竟,兩人在家族裡的地位,不太對等。
可黃射,卻不知好歹。
你讓我拍鄧稷過去,我就派過去。
你陷害鄧稷,我也不計較,沒必要為個小人物而與你翻臉。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和你算這筆帳。
你讓我把鄧稷一家抓起來……好,我也沒問題。
可你黃射卻蹬鼻子上臉,居然來信讓我幹掉鄧稷的家人。
你他孃的,把老子當成你黃家的什麼人?蒯正別看平時很隨和,但骨子裡卻有著大多數世家子弟特有的驕傲。老子敬你一尺,你卻把老子當成了僕從。殺人?很簡單……可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吩咐?
也是黃射年少氣盛,少了些接人待物的經驗。
如果換一個人,至少也會派個人來表示感謝,然後再提出其他要求。
可他,卻從未對蒯正流露過半點謝意。建安年間,禮樂崩壞。漢律已幾近名存實亡,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公正的說法。但蒯正學得就是律法,對‘法’字,還是很看重。抓曹汲三人,沒問題……但你無緣無故就要我殺了,那就是與律法不合。到時候,我還要向上頭稟報呢。
再者說蒯正也不想做這種惡人。
鄧稷雖然只是一介小吏,可在接觸之後,蒯正知道,這個人是有學問,有才華的……
山不轉水轉,萬一鄧稷沒死,到時候鹹魚翻生找上門來,蒯正可就是憑白為黃射得罪了人。
還有,鄧稷的那個妻弟,老管家對他的評價不低。
你別看龐家到現在也沒有吭聲,其實未必就是人家怕了你。龐季龐元安在年初病倒,生命岌岌可危,所以龐家也顧不得其他事情。但等人家騰出手來,龐德公會和自己,善罷甘休嗎?
那可是個不發怒罷了,發怒就不得了的人。
老龐家在荊襄盤根錯節的實力,甚至比黃氏更甚一籌。
蒯正今天來大牢,其實也是想告訴曹汲一家人,外面的狀況。
他求個心安,明白的告訴曹汲,不是我想要對付你們,而是黃射要對付你們……而且,黃射已動了殺心。
如果你們死了,也別怨我。
有什麼未了的事情,或者有什麼遺言,我能幫你們,一定不會推辭。
事實上,蒯正是想要從曹汲一家手中得一個護身符。不管鄧稷也好,曹朋也罷,萬一這兩個人那天殺回來了,自己至少能給一個交代不是?省的到最後,白白給黃射當了替死鬼。
曹汲一家三口,倒是顯得很平靜。
這讓蒯正的心裡,更感壓力……
出門,正好聽見馬玉張狂的言語,蒯正頓時就怒了!
黃射壓我一頭,我也就忍了。你馬玉鄧才,又他孃的算哪根蔥?
鄧才顫聲回答:“啟稟縣令,馬玉現在是九女城都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