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
“嗯,月英是我的小名,小時候我因為發黃,所以我爹還喚我做阿醜。不過後來我長大了,我爹覺得阿醜不好聽,便叫我月英。婉貞也是我的名字,但並不常用,所以叫我月英就好。”
東漢末年,人名以單名為貴。
除了名,還有字。此外還有很多小名,乳名,暱稱……
比如曹操,字孟德,小名吉利,也叫阿瞞。
曹朋好奇問道:“那你的名呢?”
“我單名一個‘碩’字,不過也不太常用。”
張碩?
倒是個挺男孩子氣的名字。
曹朋覺得月英這麼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張月英……倒是個挺普通的名字,在後世可是很常見。
所以曹朋也沒有去想太多,和張婉貞一路說說笑笑,便回到家中。
張婉貞做的風箱,就擺在木棚外。很精巧,做工也非常好。曹汲和王猛正蹲在一旁,好奇的打量,見曹朋兩人回來,曹汲立刻站起來問道:“朋兒,這東西要怎麼用?”
“和爐橐一樣,把爐橐卸下來,換上風箱就行。”
“原來如此。”
曹汲恍然大悟,連忙招呼王猛過來幫忙。爐橐在安裝的時候,本就沒有固定死,以方便拆卸。所以兩個人很快就把爐橐卸下來,又七手八腳的把風箱給裝上去。然後站在溶鐵爐旁邊,曹汲扭頭向曹朋看去,“朋兒,裝好了……和橐用法一樣嗎?要不然我們先試一試?”
“當然要試一下嘍。”
曹朋點點頭,走過去幫著曹汲開啟爐門。
張婉貞則站在木棚外面,臉上流露出興奮之色。
溶鐵爐漸漸升溫,曹汲示意王猛拉動風箱拉桿。王猛彎腰,試了一下拉桿的力道,自言自語說:“這東西的力道可不輕啊。”
說著話,他猛然發力,拉出拉桿,旋即用力往裡推。
風箱裡產生氣流的衝撞,自橐口,也就是氣閥噴進爐膛。炭火呼的一下子就騰了起來,跳動著藍汪汪的火苗子。
“好火!”
曹汲不禁大叫一聲。
他不會辨水,但這識火的本事卻不差。
什麼樣的火苗子,產生什麼樣的溫度,最適合打造什麼樣的物品,他一清二楚。只看這火苗子騰起,曹汲就知道,風箱產生了作用。於是立刻從溶鐵爐旁邊鉗起一支已經報廢的刀胚,投進鐵爐。
本來,這溶鐵爐開張以後,曹汲是打算做些農具。
哪知道他這想法一提出來,王猛就表示出強烈的反對:“老曹啊,你有點出息行嗎?阿福既然幫你解決了淬火的問題,你何必再拘泥於農具呢?阿福這可是仙家手段,你打農具,會遭天譴的。不如換打刀劍,正可以磨練你的手藝。難不成你想這一輩子當個三流鐵匠嘛?”
在王猛看來,曹朋懂得這麼多,肯定是那個方士教給他的本事。
雙液淬火,聞所未聞!
那肯定是神仙妙法,否則曹朋怎能知曉?
曹汲覺得王猛說得也有道理,於是就點頭同意。
正好,年底棘陽縣正在清理庫府,許多兵器需要淘換,修補。鄧稷在衙門裡做事,於是就把這差事討要過來。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淘換兵器肯定不會交給曹汲,可這修修補補,正好是曹汲最擅長的事情。蒯正對此也無所謂,反正都是修補,交給誰修補,不是修補呢?
所以最終,這修理武庫兵器的生意,就交給了鄧稷來處理。
鄧稷別看老實,但也不是個呆子。立刻轉手把這事情交給了曹汲,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幾天,曹汲也修理了不少刀劍,昔日丟下來的手藝,也漸漸重又熟悉。
鐺-鐺-鐺!
鐵鉗將火紅的刀胚取出,放在砧板上,連續鍛打敲擊。每一次敲擊,曹汲都用足了力氣,只見火星飛濺,刀胚逐漸成形,溫度也隨之慢慢回落。差不多刀胚呈暗紅狀態時,曹汲停止鍛打,鉗著刀胚,放進了馬尿槽內。刺鼻惡臭的味道,使張婉貞額頭緊蹙,連連後退幾步。
“那水槽裡,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這氣味,這麼刺鼻?”
曹朋笑笑,沒有回答。
張婉貞也沒有再追問,而是一旁靜靜觀瞧。
估摸著溫度,曹汲把刀胚從水槽裡取出,掃了一眼,點點頭又放進了油脂槽內。
相比起時下最為普及的單液淬火,雙液淬火法可以保證刀胚的硬度,同時防止開裂變形,使其具有一定的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