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的話,否則軍法從事。”
鄧稷聲色俱厲,王買只好答應。
但是,當王買離開之後,鄧稷卻陷入了沉思。
曹朋對王買的叮囑,令鄧稷心生警兆。他知道,曹朋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個謹慎的人。難道說,他發現了什麼?可如果他發現了狀況,應該告訴自己才是,而非讓王買寸步不離。
這說明,曹朋也不敢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鄧稷越想,就越覺得有些詭異。
他起身用力的做了一個擴胸,看了一眼掛在營帳裡的一副札甲,而後轉身從軍帳的柱子上,摘下了那支鐵劍!
……
曹朋的臉埋在鮮血浸泡過的泥濘中。
耳邊,不斷迴響著淒厲的哀嚎和慘叫聲,以及魏延那憤怒的咆哮。
“何方賊子,竟敢偷襲……有本事出來和你家魏爺爺大戰三百合!”
緊跟著,從紅樹林的方向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更伴隨著一聲聲呼喊,席捲而來,“休走了反賊魏延!”
曹朋並沒有受傷,但此時卻匍匐在一具屍體旁邊,面朝下一動不動。
一隻大腳從身上踩過去,差一點把他踩的岔氣。但即便這樣,他仍舊是匍匐地面,一動不動……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魏延和他的那些手下有些猝不及防。
一輪箭雨過後,二十名長矛手,倒下了將八九個。剩下的人,或多或少的也都帶了些小傷。魏延非常狼狽,將兩支大刀擎在手中,上下翻飛,水潑不進。他一邊撥打鵰翎,一邊怒聲喝罵。可沒等他罵完,就見從紅樹林裡衝出一隊人馬。清一色校刀手,左手鉤鑲,右手漢環刀。看他們的衣甲,也非常眼熟。魏延一眼就認出來,這些人赫然全都是荊州兵的裝束。
而為首一人,更是讓魏延大吃一驚。
“魏平?”
走在最前頭的青年突然停下腳步,嘿嘿笑道:“兄長,沒想到吧……”
“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我還活著!”
魏延眉頭一蹙,厲聲喝道:“魏平,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說胡話?”魏平仰天大笑起來,“兄長,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今天的事情,是我特意安排……這裡的人,也是我從鄧軍侯那裡要來的兵馬。鄧軍侯,還記得嗎?就是你在九女城大營中,打傷的那個人。”
魏延扭頭向兩邊張望,自己這邊能戰者,不過八九人而已。
兩個重傷,已失去了戰鬥力。即便是那還能戰鬥的八九人當中,也有三人身受箭傷,勉力保持著戰鬥的姿勢。
“魏文伯,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魏平嘿嘿冷笑,“怪不得義陽武卒在你手中,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你這傢伙,果然愚蠢。義陽武卒是我爹一手創立,我爹即便是不在了,也應該由我執掌,憑什麼由你來發號施令?當初武陵山時,你見死不救,坐視我爹喪命亂軍之中,不就是為了謀奪這義陽武卒的兵權嗎?魏文長,你休要在我面前表現什麼兄弟之情……我早就想取你性命。”
一雙虎目,瞪得溜圓。
“你說我眷戀兵權,故意謀害叔父性命?”
“難道不是嗎?”
魏延怔怔的看著魏平,突然大笑不止。
他笑的非常厲害,到最後,竟手拄雙刀,笑出了眼淚。
“區區一個義陽武卒,不過一隊而已,我為何要眷戀?
當初文仲業文將軍邀我前往襄陽,被我拒絕了!你以為,我這是眷戀兵權?魏文伯,你太小看我魏延了!若非這些弟兄,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手足,我何必留戀這一個小小的都伯之位?在文聘手下,我至少能做個軍侯,如果運氣好一些,做一個千人督,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竟然……”
魏延越說越激動,突然左手探刀,將衣袍前襟撩起,右手龍雀唰的落下,把前襟斬為兩段。
“魏平,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兄弟。
我今天,更要為這些老兄弟們,報仇雪恨……”
隨著魏延這一句話,魏平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可不等他開口,只見那僅存的長矛手,唰的一下子舉起長矛,左手鉤鑲與眉相齊,右手長矛架在鉤鑲之上,瞬間列成一排,躬身向前邁步。
魏延瞠目欲裂,虎目中,淚光閃動。
他看了一眼魏平,突然一刀平舉胸前,一刀朝天一柱。
“有敵襲兮!”
“武卒當先